會顧及他的妻兒,蔡國公小心問道,“不知聖上想著如何懲處襄王妃與世子?”
“四郎近些年育有多少子嗣?”
蔡國公主管宗正寺,對這些事情還是清楚的,“臣記得上了玉碟的有四位公子,三位縣主,府中有名號的孺人共計九位,其中崔側妃與張側妃的父親都在禁軍中任郎將。”
“他在荊州過得倒是逍遙。”聖上微闔了雙眼,“王妃與縣主循舊例囚禁在太極宮東門,供給衣食。崔張二氏褫奪官職,交由尚書省議罪,至於那些孺人罰沒入掖庭為奴。”
蔡國公小心翼翼問道:“臣愚鈍,不知那幾位公子……”
聖上望向他,目光仍舊冷冽,蔡國公暗自嘆了一口氣,十五歲以下的男子本來是當鞭笞三百杖,刺青流放三千里,但皇帝的意思怕是不肯通融了。
天家無情,聖上雖未趕盡殺絕,但卻不肯為襄王留下嫡親血脈,蔡國公頷首行禮,領了天子的口諭,“臣知道了。”
……
太子留在感業寺中已經幾日,雖說佛寺清苦,然則他作為東宮,也沒什麼人能夠約束住他,除了需要避忌主持慧明法師外,像是葷戒、酒戒這些清規戒律與東宮並無干係。
英宗德妃與那位惹了事的孺人去後,太子並沒有心思同蘇月瑩與另一位孺人尋歡作樂,不過寺中粗茶淡飯,到底是不合東宮胃口,有時也會有黃門從外間夾帶了一些佛寺不該出現的飲食呈給太子與良娣。
蘇月瑩下午正在佛前替英宗德妃誦經,這算是她婆母的頭七,她這個做妾室的總該盡一份孝心才好。
她偶爾敲得累了,也會放下木槌,低頭瞧瞧自己的手掌,這一雙潔白如玉的手,不久前才將一些細微的粉末倒入在圓空禪師服用的藥中,現在卻又在沾了葷腥之後,替她誦經祈福。
蘇月瑩正走神,忽然聽見門外太子那極重的步履聲,連忙搭了侍婢的手從蒲團上起身相迎,東宮這幾日除了同她一道用膳,幾乎很少白日過來,見他滿面喜色,還有些琢磨不透。
“殿下,瞧您這樣春風滿面,這是發生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