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笙也不惱,轉過頭去詢問這個姿勢對不對,她們兩個在現下看來倒是相處融洽,要不是身邊的侍女提醒,大概都不會瞧見他。
阿耶換了一身勁裝在擂臺前的椅上坐著,應該是在等他,便領了兩個人走到殿階下向皇帝見禮。
“三郎,這就是你打算引薦給朕的人麼?”
蘇家的人該是第一次面聖,舉止間還有幾分恐懼。聖上隨意問了幾句,見他們對答失措,也沒有什麼興致和他們說什麼勉勵的話,只是給太子賜了坐,叫了禁軍統領過來,讓他選幾個資質平庸些的衛士過來,叫他們取了鈍劍與蘇氏的男子對練。
蘇良瑜和蘇良瑾以為聖上是要考校太子的武藝,自己該當是個陪襯,哪裡料到皇帝是要看他們的本事,雖然猶豫,但東宮本就是想提拔幾個武職給他們,這時候露怯也丟東宮的顏面。
“阿笙,你不過去看看嗎?”
溫舟瑤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小的時候孝皇帝也會將溫氏與江氏這種出身皇后母族的子弟召集在一處與皇子皇孫們一同練武,她要是有興趣也可以玩玩。
如果說蘇笙要做三郎的正妃,那表叔想要她的兄弟去比武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聽說蘇家的姑娘是在幼時就入宮的,見到自己的親人上臺總該有幾分關切。她以為這位四娘子是沒怎麼見過表叔,懼怕聖上的威儀,不敢過去和自己的兄弟說話。
“聖上其實沒有外人想的那麼難以親近,阿笙不用害怕。”溫舟瑤小時候聖上還沒有被廢除太子位,在書房和英宗一道讀書,那時節的皇帝雖然被帝后教導該有人君的沉穩之相,但不像現在這樣威儀日重,不苟言笑,她輕輕拉住蘇笙的衣袖低聲道:“你瞧,表叔和三郎剛剛還看過來的,應該也是許你過去見一面的。”
蘇笙下意識地朝那宮院中心處望去,聖上與其說是看過來,倒不如說是因為場上的比武無聊而隨意掃視了一眼,視線在她們這處停留了片刻又去與太子說著些什麼。
從太子來了以後,她就不再拉弓了,臺上的情狀她在這裡也瞧得清楚,面上不自覺生了熱意,替良瑜他們尷尬。自從孝皇帝下令禁止商賈之家參加科舉武試後,蘇家依靠科舉晉身的這條路就徹底斷了,轉而從內廷上鑽研,以至於文不成武不就。
人都有惰性,之前是因為朝廷明令禁止,是以蘇家不在四書五經和武試上留心,但等到在女子身上嚐到了甜頭,依靠著英宗貴妃有了躋身朝列的機會,又因為蘇笙能更進一步,反而徹底放棄了寒窗苦讀,參加科舉的這條路。
有了靠外戚封官的終南捷徑,何必勉強自己來讀十幾年的書考科舉考到白頭。
“已經知道結果,我做甚還要過去?”蘇笙拿了一支箭在手,之前是她多餘擔心,聖上對蘇家的印象一向不佳,就算是太子索要也不一定會給官,她看著臺上已經落了下風的兩人,機會從來只留給有準備的人,在皇帝面前展示畢生所學是許多人一輩子也沒有過的天賜機緣,給了他們,卻又抓不住,“這些演武須得勢均力敵才會好看,要是節節敗退,就顯得索然無味。”
溫舟瑤見她不在意那邊的輸贏,也就丟開了手,將蘇笙的尾指搭在箭弦上,繼續教她如何瞄準。
太子雖然也覺得被落了面子,但還是悄聲對聖上言道:“阿耶,一般朝臣家的子弟哪裡能比得上您身邊的侍衛,要不然今日就到這裡罷。”
蘇氏這些文弱的男子要與禁軍比試無異於自尋死路,只是皇帝吩咐過點到為止,倒也不擔心會血濺當場,聖上沒有說停,偶然掃了一眼遠處,“三郎,你覺得英國公的女兒如何?”
聖上未與東宮私下討論過女子,太子想起那些宮中傳出的訊息,不免心驚,皇帝見他似乎是被自己一句話嚇到,便笑著安撫他:“怎麼想的便怎麼說,三郎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