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些散碎銀子放在桌上,「你這話裡有話啊…」
「客人說笑了。」
小二不動聲色收起盤子,已順手將銀子取走,低聲道:「小的啥也不知道,只是下面那兩桌客人也在打聽白河灣,心中好奇罷了。」
說罷,面帶微笑,既不走,也不說話。
李衍啞然失笑,又取出二兩銀子,隨手拋了過去,「你倒是精明,說說怎麼回事吧。」
小二連忙接過,低聲道:「白河灣村子不大,世代居住著白氏一族,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村中百姓大多是走街串巷的貨郎。」
「但就在前段時間,幾個苗寨的年輕人們聚眾作亂,自稱江夏蠻,到處毀壞窯場,殺人血祭。」
「他們跑到了白河灣,沒想到這白氏一族竟有不少練家子,將妖人打跑,卻也死了不少族人。」
「前幾日剛辦完喪事,下面那兩波,也是今天剛到。小的知道的,就這些了…」
「嗯,別跟人提我們。」
「您放心,小的清楚。」
一番詢問後,小二出了門,順便關上房門。
「白河灣有問題。」
呂三很肯定的說道。
「當然有問題。」
李衍端起黃酒倒上,低聲道:「那些白家人,明明是被野獸弄死,卻推在江夏蠻身上,必然有事見不得人。」
「咱們先別急著去白河灣,盯緊這幫人,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麼。」
呂三也不廢話,看向旁邊正蹲在地上抱著包子啃的鼠大鼠二。
兩隻老鼠吃得正歡,但看到呂三目光,也只得不情不願放下包子,三兩下竄上房梁。
客棧之中,自然少不了老鼠。
尤其這客棧年頭不短,牆縫裡的老鼠洞四通八達,隨著鼠大鼠二吱吱叫喚,全都冒出了頭。
有的守在客房角落,還有的順著地洞跑到客棧外,躲在草叢中進行監視。
這便是李衍和呂三配合的原因。
有了呂三,偵查能力頓時爆棚,而爭鬥時,李衍就能正面突擊,呂三從旁協助,足以應付大部分複雜情況。
奇怪的是,客棧大堂中的兩幫人吃完飯,卻沒急著離開,而是各自要了房間住下,彼此之間連話都不說。
不知不覺,夜色漸深。
房間內,呂三湊在武巴身旁,嘀嘀咕咕,很有耐心地教其說人話。
至於李衍,則坐在桌上,從懷中取出一張錦帛,仔細打量上面的紋路。
這是沈景洪寫給他的東西。
聽到對方說自己學過鬼書刀鬥,李衍便上了心,他對刀鬥這軍中秘文沒多大興趣,但鬼書卻不能錯過。
玄門之中,也有鬼書。
那是一種類似甲骨文的密語,自夏時便流行於巫師之中,又名殄(tiǎn)文,常用於祭祀溝通鬼神,有不可思議之妙用。
至今,還有許多法脈使用此密文。
而眼前這鬼書,顯然有問題。
據沈景洪所言,此書來歷也很古怪。
宋元嘉年間,有人在京口被雷劈死,死後手臂上留下四字,「業緣所殺」,被書法家稱為鬼書。
但李衍知道,這說法有點不對。
細看這些紋路,明顯是雷電劈出來的豎叉紋,卻又形成方稜四正的大字,有點像古篆。
看起來歷,和陰司並無關係,反倒更像是玄門雷法。
畢竟一些雷法符籙,也是觀雷劈痕跡而成。
但能形成字型,還是令他心生疑惑。
這世間既然有陰司冥府,那也肯定有天庭,難不成是天庭力量影響?
可惜,沈景洪所言鬼書,就只有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