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臨。
只見燕臨自落座之後,便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
顧春芳收回視線,接著對謝危說道:“哦?不知謝少師可曾聽說,近日京城之中可是傳得沸沸揚揚,都說那燕家乃是逆黨呢。”話畢,他有意無意地又瞥了一眼燕臨。
謝危聞聽此言,面色不變,從容應道:“顧大人,所謂謠言止於智者。況且,謠言之所以被稱為謠言,正是因其缺乏確鑿的證據和依據。若僅憑一些捕風捉影之辭,就輕易給他人定罪,豈不是有失公允?”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想必顧大人也知曉我的為人,在未進京之前,在下便已聲名在外。我向來保持中立立場,絕不偏袒任何一方勢力。我所效忠的唯有當今聖上一人,故而......”
顧春芳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就在此時,方才出去的小廝匆匆走回屋內。
他向二人行禮後,便引領著謝危與燕臨離開了房間。
待二人身影消失不見,顧春芳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之色。
這位謝少師啊,當真是個厲害角色!
說話滴水不漏,竟連一絲一毫的破綻都不露出來。單看他對燕世子的關懷備至,怎麼著也不像是和薛家沆瀣一氣之人。
可再瞧瞧那位燕世子燕臨,如今卻是變得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
之前雖說與其接觸甚少,僅僅只是在那日宴會上打過照面而已,那時的他全然沒有現今這般沉穩內斂的性情。
就在方才,他與我短暫對視之際,那雙眼睛猶如一汪深潭,幽暗深邃,根本無從窺探其內心真實的情感波動。
實在令人費解,究竟是何緣由能令一個人在短短十日之間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苦思冥想半晌之後,依舊無果,索性也就不再費神去琢磨了。
此時此刻,更為緊要之事乃是擔憂侯爺的狀況。
想到此處,那人匆匆忙忙地朝著自己的臥房快步走去。
要知道,倘若侯爺真的遭遇不測,那薛家必然會愈發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然而,棘手的問題在於,薛家所做下的那些勾當到底該怎樣呈報給聖上知曉呢?
即便如實稟報上去,聖上又是否願意相信咱們所言屬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