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小姑娘給他擦頭髮,季子漠不自在。
齊玉視線移到扔在桌上的帕子,眸子閃了閃。
看向他問:「他們四人是三百兩,多餘的兩百兩哪裡來的?」
季子漠回想著花船上的事,手指輕點著桌面,狹長的眸子盛滿笑意,似是林間狡猾的狐狸。
「花船上的煙娘包夜的最高身價一百兩,我抽了個空找花船老鴇商量了下,幫煙娘提身價,超出一百兩的二八分,我八她二。」
「我是贅婿,趙大勇也是贅婿,且身份轉變,覺得自己了不得了,我不過激了幾句,又故意挑起煙娘讓他爭搶,最後他花光了身上的銀錢,還讓人回家又取了銀子過來。」
他微微得意的看向齊玉,似是在說,快誇誇我。
有句話,屋裡的幾人都想問,卻只有司琴問了出來:「你賺了銀子就回來了?沒做些旁的?」
今日司琴待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原來根源在著,季子漠打了個哈欠,懶散道:「我能做什麼?這不是賺了錢就回來了,怕一身的脂粉味燻到你們少爺,還順道去雲來酒樓洗了個澡。」
「誰知道你們少爺那鼻子靈的,還是燻到吐了。」
明明白白的話撂出來,伺候的人這才徹底放鬆下來,司琴對他有了好臉,齊秋也在心中念著阿彌陀佛。
齊玉雖沒說話,想來也是鬱結少些了。
吃壞了肚子吐了出來,這話騙騙司琴司平也就罷了,齊秋是沒騙過。
齊玉眼裡揉不得沙子的高傲性子,當真是隨了齊母,可有一點齊玉不如齊母。
齊母敢愛敢恨,恨了就折騰別人,不委屈自己。
自家少爺確實不同,諸事悶在心裡,不會苛待別人,卻單單折磨自己。
猶如岩石中的嫩竹,原能長的參天,偏偏學不會低頭,傲然承受著肆虐的寒風冬雪。
可這人哪裡能和竹子比,風吹雨打後,竹子有一線生機出頭參天,這人,只會把自己委屈死。
想到這裡,齊秋恨的咬牙,他家少爺原也是活潑性子,琴棋書畫,騎馬射箭,皆是桑農縣哥兒中之最。
在馬球場上是何等的耀眼,都是董家那哥兒,不是個東西,少爺拿他當最好的朋友,他卻故意引少爺說話,又把那話傳了出去,讓少爺被全縣恥笑。
從天落到地,他家少爺又不是個開闊性子,硬生生憋成這副模樣。
今雪早,十月中旬就落了雪,此時外面風聲呼嘯的,不知是否又要落雨雪。
齊玉因季子漠去了烏煙處,心生噁心乾嘔了一場,季子漠知道齊玉心中有人,是完全沒有錯想,更何況他之前提及去花船,齊玉是應下的。
雖自己聞著身上清爽,但總歸是怕齊玉鼻子尖,再惹他難受,季子漠直接說去廂房睡。
他打著哈欠往外走,背影風流懶散,齊玉看著,手指蜷縮成一團,他說:「你缺銀子了和我說,用不著去賺這種錢。」
外面嗚咽的風聲好似停了一瞬,季子漠像是被齊玉施了個定身術,保持著手指觸碰著門框的姿勢。
房門剛開了條縫隙,寒氣裹著他半乾的頭髮,直往腦子裡鑽。
不知鑽到了什麼地方,刺的季子漠頭疼欲裂。
「考了多少名?」
「年紀十一。」
廉價刺鼻的香水味伴隨著女士細長的腰帶靠近,從來沒關注過他考多少名的媽媽,第一次問了他成績。
腰帶抽在背上,七歲的季子漠咬牙不肯叫一聲,躲避著,顫顫巍巍的從書包裡掏出一千塊錢。
那是他給人作弊賺來的,只要出的起錢,他可以把倒數第一,變成年級第一,至於別人信不信這個分數,就不是他要管的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