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瞧著他臉上的神情,眯著眼角問:「你是想說我們家的人都挺傻的?」
季子漠猛的打了個寒顫,舉手做發誓狀:「天地良心,我可沒有這樣想,我要是這樣想了,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現代的人不信誓言,古代的人深信不疑。
齊玉臉色唰的一下冷了下來,怒的不管規不規矩,轉身就走。
季子漠忙跟上,一路上追著講了好幾個笑話,才把人哄好。
去杏花村的馬車備好,坐上馬車後,齊玉才道:「我娘說過,算計狠厲是對外人的,回到家裡對著家人,自然要掏心掏肺的好,當然,若是家人背叛,那就另當別論。」
這個另當別論指向明顯,季子漠腦中閃過齊父的模樣。
話說,說個不恰當的比喻,齊父對著齊母就是現代人說的舔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按理來說應該就是情情愛愛,背叛小三這種,可齊家又實在是乾淨,如此家財只有一個哥兒的家庭,整個桑農縣可就這一個。
董寒玉是招了贅,可人家家裡是有哥哥的,還外有哥兒弟弟,妹妹的。
「咱娘敢愛敢恨,讓人佩服。」
齊玉:「我娘。」
季子漠:「咱娘。」
齊玉:「我娘。」
季子漠好脾氣道:「好好,你娘。」
「話說,你那情郎什麼時候回來?我到時候怎麼辦?你是打算假死和情郎雙宿雙息,留我做寡夫,還是想怎麼著?」
「合離嗎?我入贅若是無錯,合離你要分一半財產與我,你比較吃虧。」
「還有你那個情郎聽著是高門大戶,他搞定家裡沒有?」
對自己未來的命運,季子漠還是很關心的。
齊玉開始氣,氣著氣著就氣不動了,側身靠在馬車上,閉目小歇。
全身上下寫著五個字:懶得搭理你。
季子漠想著他昨晚沒睡好,停了話,拿過一旁的毯子幫他蓋在身上。
毯子披身的動作輕盈,齊玉卻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只覺得身上似有千斤重。
許是因一塊毯子暖了身,也許是真的因昨夜未睡好,不知何時,齊玉真的睡了去。
出了縣城,路上坷坎不平,司平趕車很是熟練,但依舊難掩顛簸。
齊玉皺眉醒來,肩上的毯子滑落至膝蓋。
他瞧見車內只有煮茶的司琴,不由一楞:「他呢?」
馬車行走中,卻少了個人。
司琴把茶捧給他:「姑爺在前面坐牛車。」
齊玉推開一側的車窗,往前看去。
冬日暖陽下,泥濘的路上,兩邊的樹木早已蕭條。
老黃牛身上套著韁繩,拉著車板沉穩的走著,車板上,坐著四個衣衫破舊,光著腳看不出膚色的乞兒。
他們四個聚在一起,一件大氅負責的為他們禦寒。
他們笑成一團,露出缺牙的地方,讓人一看,也想跟著笑。
齊玉傾耳聽,隱隱約約聽出,這是剛才季子漠追著他,給他講過的笑話。
只是剛才,他氣著,連個眼神都未曾給他。
司琴也跟著往外看:「少爺,姑爺剛才下了車,找了這幾個乞兒,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這幾個乞兒就跟著我們來了。」
「少爺去臨近處僱馬車,別人瞧見是乞兒坐,忙找藉口說車壞了,只願意租牛車,姑爺去坐了牛車,讓我過來陪你。」
齊玉推著車窗,只這一會,手已經被凍的僵硬,他關上窗,雙手捧起茶碗,溫熱漸漸讓手指恢復知覺。
杏花村外,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四個乞兒朝著杏花村而去。
季子漠彎腰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