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三個哥兒啊,都許了人家,聘禮收了不少,現在全都被拉走去邊塞。
錢七賴原是沒想潑的,就那晚心裡不痛快喝醉了酒,遇到了趙傻子,想著揍揍趙傻子出出氣,誰知道那條黑狗上來就咬了他的小腿。
錢七賴平日給人殺豬,腰上長掛著一個小臂長的刀,當下就把黑狗剝了皮。
腿上疼的他腦子發暈,想想倒黴事,越想越生氣,憑什麼自家三個哥兒一個都留不住,季子漠的夫郎卻提前得了訊息,招了個神童做夫婿。
當時的錢七賴腦中就浮現了四個字:以權謀私。
活該齊家的那個親戚被流放。
被酒醉後的怒意支使著,直接一盆發黑的狗血潑到了季家門上。
當一次次被按到水中,錢七賴想不明白,為什麼就潑了一盆狗血,好脾氣的季子漠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不明白,杏花村其他的人也不明白,錢村長被人擁著到了清水河旁,又是驚又是惱,直接上去拽季子漠。
季子漠給面子的鬆了手,眾人鬆了口氣時,季子漠慢悠悠的站起身,一腳把錢七賴踹到了河裡。
嚇的杏花村的人又是驚慌失措的去撈人。
季子漠冷眼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忙活,錢七賴今日這一遭,是因為那黑狗血,也是為杏花村的人受過。
自從那日回村後,一個個狼心狗肺的眼神就夠他惱火的,他忍了下去,偏偏錢七賴又要主動找事。
錢家是杏花村的大戶,一脈同枝,哪怕有錢村長的呵斥,還是有幾個錢姓人撲向季子漠,季子漠動了動腳尖,活動了下手腕。
打架這事,有段時間沒做了,還真是讓人想念。
空中一支利箭來的措不及防,直直插入泥沙地中,頃刻間,吵吵鬧鬧的河邊寂靜無聲,唯有清風吹動波光粼粼的水面。
季子漠順著箭來的方向看去,一棵楊樹只有小兒環抱的粗細。
季子漠抽空想了下,也虧得齊玉瘦,要是胖一些,怕是遮不住了。
打架狠厲和真的要人命是不同的,深插在地上的箭身,箭羽輕晃著,剛才要教訓季子漠的幾人,像是被人定固住,沒了動作也沒了話。
「我不想找事,回到杏花村也是和大家安安分分的,你們說借錢,我二話沒說就拿了銀錢出來,自認對大家做到了盡心盡力。」
「可是你們呢?因為莫須有的事就對我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們給我記清楚,是你們欠我季家的,不是我季家欠你們的。」
「你們自己摸著良心問問,別說齊家沒有提前得到訊息,就算是提前得了訊息,這事又與你們有何干?多一個齊玉,是能替換下來哪一個哥兒?」
「我同情你們骨肉分離,不和你們一般見識,可你們倒好,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季子漠話說的重如泰山,猶如把全村人的臉摔在腳下踩,錢村長聽的心驚肉跳,大喝一聲季子漠。
季子漠給面子的住了口,從袖子裡掏出一沓提前寫好的欠條:「原本這錢我不急著收,也想著大家一個村裡,可要可不要的,現在,要麼把錢還了,要麼給我補上欠條。」
明明已經開了春,季子漠卻又讓他們過了一次嚴寒冬天,一個個面色驚恐的看向那沓欠條。
「我們沒借。」
「我們沒借,沒欠條我們不認。」
他們沒想著賴帳,只是,只是人沒了,錢也沒了。
人和錢都沒時,他們也沒想著賴帳,要不然怎麼能抬得起來頭。
可是有了齊玉的事,有些人發現無論還不還錢,他們的頭都能抬的起來了,季家成了過錯方。
有些想還的,看到旁人如此想,自己想著還帳反而成了傻子,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