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季爹又在山裡撿了個狗蛋,農家大多窮的養自家孩子都費勁,誰還去撿旁人的孩子,還是一個哥兒。
季老大的夫郎徹底炸了鍋,吵鬧了一番,說老兩口如果有這個糧食,怎不養自己的親兒孫。
新怨加舊怨,把季家老兩口壓的死死的。
一年又一年,也就到了如今。
話說季子漠與齊玉出了錢家門,季子漠就鬆開了齊玉的手腕,他看著底下泥濘雪路,看不出異樣,齊玉卻似能體會到他的不安。
齊玉輕聲問:「你怎麼了?」
季子漠成了背著殼的蝸牛,心裡悶得慌:「村長說,我是一家之主,你們都得依附著我過活。」
這是事實,齊玉不是太懂他為何現在發慌,分析道:「季安年歲小,還未到獨立撐門戶的時候,季丫如今不過五歲,長兄如父,日後婚嫁你要張羅操勞,就算出了嫁,你也是她一輩子的孃家,是個依靠。」
「我他們不知道內裡如何,從外看,你是我夫君,夫為天,是綱常,我自然也是依附著你生活,你好了,我便好,你不好了,我便好不了。」
季子漠原就覺壓力大,齊玉還一本正經的給他解釋,當下更是慌的頭疼。
此處要是荒山上,他定是要對著山下大喊一聲。
「我不想當一家之主。」
他想讓別人扛他的事,就如在現代,外面風風雨雨,都有個嫡子哥在前面,他就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就好。
最多讓他嫡子哥時不時的罵幾句。
齊玉:「可是你想不想,你都是一家之主。」
季子漠略顯煩躁:「我不會當一家之主。」
齊玉似是想讓他認清現實,又道:「你會不會,你都是一家之主。」
季子漠想哭了,他轉頭看他,哭喪著臉:「一家之主怎麼當?」
齊玉頓住腳,瞧著他半晌,眼中帶了些破碎的笑意。
剋制住自己的高傲矜持,大膽的順著心握住季子漠的手腕,牽著他往家中的方向走。
「我不知道從前,只知道我認識的季子漠,把一家之主做的很好,照顧了弟妹,護了夫郎。」
讓手控之人瞧一眼就愛到骨子裡的手,握著季子漠手腕,季子漠卻只瞧了一眼,視線就順著手臂移到了齊玉的側臉。
冬日的陽光裹著風,落在他的眼簾,吹動他的黑髮,季子漠那顆不安的心,奇異的安靜了下來。
孫悟空未戴緊箍咒之前,護送唐僧西天取經是自由隨心隨緣的,戴了緊箍咒,便有了束縛枷鎖,再難逃開。
季子漠同樣如此,他之前的盡力就好,今日,帶上了一家之主的緊箍咒,讓一家人生活幸福,成了他心裡的枷鎖,一條筆直的線路,再也沒有了逃開的岔路口。
路邊站著村裡談閒話的人,瞧見齊玉牽季子漠的手腕,笑的那叫一個曖昧。
齊玉忙鬆開季子漠的手腕,面上依舊冷淡,耳尖卻紅了個透徹。
兩人回了家,季丫從屋裡跑出來撞到季子漠腿上,笑的眉眼彎彎。
吃了藥,咳嗽就好了些。
季子漠心頭髮軟,彎腰把她抱起來。
堂屋裡,季安坐在小木凳上,用小手編著竹筐,聽到腳步聲抬頭,目露孺慕,親近喚道:「大哥,我再編筐,現在是冬天,一個筐可以賣十文錢。」
季子漠腳步轉了過去,只見他一個筐已經編了筐底出來。
「大哥你要回房看書嗎?化雪冷,讓小丫給你燒個木炭盆。」
從縣裡回到杏花村,季安和季丫都適應良好。
季子漠拽過季安乾瘦的手,手背手指上,被風割了細小的口子,手掌那處,肉眼可見的繭子。
他強勢的拿出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