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站了半盞茶的功夫,轉身出了房。
季子漠見人走了,才躺下裹著被子睡覺,經過這次他是徹底看清了,他和齊玉不是一路人。
他以往的朋友打鬧說話無需顧及,齊玉是不同的,受不得他的口無遮攔。
當朋友是當不得的,自己說話不中聽,每次都惹的他生氣,以後還是少說話的好,就算說話也要在腦中過個幾圈了。
季子漠一覺睡到天黑,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摸不出是否退燒了。
估摸著應當退了,昏沉的腦袋清醒了許多。
「好點了嗎?」
烏漆墨黑的房間,床頭傳出道聲音,嚇了季子漠一跳,他剛想說齊玉嚇人,話到唇邊又咽了下去。
「好多了,謝謝關心。」季子漠客套了一句。
齊玉坐在圓凳上,廣袖下的指尖顫了又顫。
季子漠秉承著君子之風,也沒轉頭瞧他,聽不到人說話,心裡又開始打鼓。
齊玉真是,他接觸過最難伺候的人。
餘光看到他抬著衣袖到眼角,詫異轉頭:「我又把你惹哭了?」
「哥兒身子是什麼樣的,就是我這般,我不知,不知如何說。」
「哥兒只能嫁人,不能娶妻,聽說聽說是能行事,但是不會不會融洽爽快。」
「哥兒生孩子也是從胸前餵養,但奶水少,常常會不夠餵養孩子,需要配上羊奶或牛奶。」
「哥兒孕期反應和女子一樣,秋叔藥膳做的難吃,不是孕早期反應,竹馬什麼時候回來我不知道,沒懷孕,沒寫信和他說。」
漆黑的房間,齊玉一句一句的回著。
季子漠怔楞後,想制止他別說了,被齊玉提聲打斷。
他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完成著回答問題的任務,季子漠聽他帶著哭腔,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下。
轉了身,在黑暗裡肆無忌憚的望著他,輕聲哄道:「別哭,是我不該問,我以後說話注意。」
視線受阻,齊玉放肆落淚,說話注意,就如今天一般,不和他說話了。
他冤枉他,還不讓他生氣。
齊玉委屈,委屈的一句話都無法說出。
季子漠拍著他的後背,小聲安撫,歉道了一次又一次。
兩人靠得近,沁心的幽香絲絲繞繞入鼻,季子漠下意識的深呼吸了一口。
待反應過來才覺得不妥,這動作齊玉又該生氣了,他拍著齊玉的手緩了下來,胸膛微微撤離了些。
季子漠吸氣的動作明顯,齊玉聽了出來。
「你想說什麼?」
季子漠微楞:「嗯?沒想說什麼。」
齊玉不依不饒:「若是之前,你是想說什麼?」
季子漠還真認真回想了下,最後還是道:「沒什麼,能說什麼。」
皎潔月光灑在雪地,齊玉推開他,站起轉身。
季子漠坐在床上,猛的拉住他的手腕:「你又生氣了?」
無人看到的暗夜,齊玉垂眸苦笑:「是啊!我這麼愛生氣,自是要生氣的。」
他聲音哭的微微沙啞,語調卻是平靜無波的,說完後掙脫手腕,推門離去。
白色的衣擺掃過門檻,他不急不緩的離開,季子漠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一句挽留。
他看的懂齊玉,又好似看不懂齊玉。
季子漠在房躺了兩日,這兩日那抹白色的身影再沒來過,他問了阿吉兩次,阿吉只說齊玉在書房看帳本。
第三日季子漠的不適感徹底退去,穿戴好直奔了書房。
齊玉抬眸看了眼,視線再次落在帳本上。
「那天晚上,若是之前,我想說,你身上燻的這是什麼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