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一瞬間找到了底氣,跳起來就要揍他,罵罵咧咧罵他是狗雜種。
老闆和兩個店員都沒按住。
那一年,她大概也就八九歲,還很小的年紀,男人當然不會把他看在眼裡。
到最後,卻是宋情書哭著擋在他面前,對著書店的叔叔大聲說:「他摸我,差點把手伸進我這裡。」她指了指自己領口。
她那麼溫吞的性格,保護別人的時候卻好像又很勇敢。
老闆是受朋友託付看孩子,剛店裡忙,他一時沒顧得上,頓時暴怒。
這要是讓宋老師知道,還得了。
後來警察來了,但沒造成什麼後果,頂多也就是批評教育,不過因為男人態度極度惡劣,被帶走拘留了。
那天走的時候,周祁硯沒忍住捏了下宋情書的臉:「不舒服就喊出來,你是小孩子,你有這個權利,哪怕對方是好心,你也可以喊。」
她懵懂地點點頭。
或許是從小生活的環境影響,他對弱小天生帶著悲觀和憐憫,美麗但弱小的生物,像是被惡魔詛咒過的存在。
他皺著眉強調:「現在不舒服了你也可以喊,哪怕我剛剛幫過你,壞人也是會做好事的,你喊出來,店裡的叔叔會來保護你,路過的人也會幫忙,不用擔心會給任何人添麻煩,你是小孩子,小孩子是有權利被無條件保護的。」
宋情書卻似乎根本沒聽,抬手碰他的臉,眼神裡都是擔憂:「哥哥你……疼不疼。」
男人剛打了他一拳,嘴角流血了,這會兒腫起來了,他舔了舔,搖頭,然後神色倦怠地離開了,覺得她沒救了。
但又忍不住想,下次她遇到這種事怎麼辦?
儘管那跟他並沒有關係。
或許從那時候起,他的內心就根植一種根深蒂固的念頭,她需要保護。
這麼多年,他仍舊無法走出童年的黑巷子。
明知道巷子外就是一片坦途,可他還在泥濘裡跋涉。
就像他知道,弱小但美麗的生物會有父母和哥哥嚴密的保護,會有朋友的守護,會有法律的威懾和社會的溫情,她自己也會豎起小小的刺,會學著如何和這個世界相處。
她健康快樂地長到了二十三歲。
不是她需要他,反而是他需要她。
是他不願意放過自己。
樓梯的盡頭,隔著半垂的竹簾,梁致遠饒有興味地問她:「大學時候沒談過戀愛嗎?我記得你們學校盛產帥哥和美女。」
宋情書慢吞吞吃著灌湯包,思索片刻說:「沒,但有過有好感的男生。」
其實是沒有的,但宋情書思緒很亂,她迫切需要梳理一下對周祁硯的感情,但不知道跟誰說,小段沒辦法體會她和周祁硯之間的親情,她其實可以和宋嘉瀾談,但宋嘉瀾八成會罵她。
所以思來想去,反而梁致遠成了那個最佳選擇,但她不敢明說,於是這會兒隱晦地說:「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當時還還挺困擾的,我和他認識很久了,他比我大一點,我拿他當哥哥的。」
梁致遠挑眉:「哦?青梅竹馬?」
宋情書的眼神真摯而乾淨,這樣的人很難把感情當做是寄託,他忍不住為周祁硯點了一根蠟。
「也不算吧!」宋情書搖搖頭,突然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於是頹喪道,「不是很熟,也不常見面,所以大學那會兒偶爾約著去吃飯,都很尷尬。也沒什麼,可能也沒到喜歡的地步,所以也沒什麼遺憾的。」
她彷彿在安慰自己。
她每次見周祁硯都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