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溫楚打破了沉默, 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古怪的氛圍。
他看她的眼神, 她受不起。
恍若她是什麼傷害過他的負心漢一般。
宋喻生笑了笑,此刻竟也生出幾分不安的情緒,他想他的一舉一動, 她都可能討厭。
以至於, 他現在對自己說的話, 都要思慮再三。
他跪到了溫楚身邊, 說道:「我想著你會在這裡, 所以我便來了。」
這便是他思慮再三說出來的話。
過了片刻,他沒聽到溫楚的聲音, 便又覺此話不妥,接著補充了一句。
「若你不喜,我現在便走。」
這回,溫楚也沒再沉默,她很快道:「我沒有不喜。」
她說她沒有不喜。
「畢竟,現在的你,太難讓人討厭起來了啊。」
溫楚說完這話,卻又像是帶了幾分困惑,偏頭問道:「可是,從前的你,為什麼能這樣叫人討厭呢。」
她是真真切切覺著奇怪,一個人為什麼能在短時間有這樣大的變化呢,除了覺得他是裝的以外,她覺得再也沒有別的能解釋了。
況說,宋喻生這人素愛偽裝,她還不能夠長記性嗎。
宋喻生被溫楚這話問得微微一梗,從前的他為什麼這麼叫人討厭。
他甚至想說,從前的事情便讓它過去了吧,可他能這樣說嗎?他不能說啊。
做了就是做了,錯了也是錯了。
她害怕他,討厭他,全都是他活該的。
就算是他把心掏出來給她,她說一句噁心,那也是應該的。
他道:「從前是我的錯」
他話還未曾說完,就叫溫楚打斷了,「不說從前了,不回頭看了。至少,你還抓了何洪他們,還去給太傅翻案了呢,父皇這樣,死了也安心。宋喻生,光是這一點,我都怪不起你來了。」
「溫楚,我做這些,不是想要來換你一聲,『我不怪你』的。我心甘情願做我的事,你若為之有所負擔,那麼,我做這些的意義又是何在。」
溫楚許也沒想到宋喻生會說這樣的話,她愣了一瞬,旋即笑道:「不怪了,這回,真不怪了。」
溫楚的笑顏在這一閃又一閃的堂前,竟然真就顯得有幾分真情實感,那樣的笑顏,宋喻生這輩子都有些不敢去肖想。
溫楚偏頭去看他,道:「宋喻生,你現在明白了嗎,到底什麼是真心。」
「你若明白什麼叫真心了,以後也能好好活了。」
他能有人所能有的情感,能明白究竟何為真心,能明白他人的喜怒哀樂,就好了,也能好好過下去了,也不用再總是被那些回憶拖累了。
宋喻生看向了在旁邊跪著的溫楚,他看著她那樣決絕的神情,馬上道:「或許吧,我不知道我究竟明白又或者是沒明白,我只是明白不能繼續欺負你,僅此而已。」
清冷的語調帶了幾分急切,男子筆挺的背,在她面前,卻如何都直不起來了。
長睫蓋著墨一般的眼,溫楚偏頭,就能看見他緊繃的下頜。
見溫楚看他,他也轉過頭,同她對視。
他這話聽著實非是假。
溫楚早就知道,宋喻生這張臉實在佔便宜,一旦說起這些話來,再這樣一看人,便是說不出的深情,叫人分辨不出真假。
兩人跪在一處,對視片刻,溫楚又一次落了下風,她先轉回了頭去,轉開了話題,她道:「你這人氣運總是挺好的,想辦些什麼事情都能輕而易舉辦成,這尋常人怎麼都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