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站在他的不遠處,矮著腦袋道:「讓我服侍世子起身,若是晚了,自己去領板子。」
宋喻生坐在椅上,雙手搭放在圈椅兩側,他道:「也難為你還記得,我以為你光是睡一晚,就能將這話忘得乾乾淨淨。」
溫楚爭辯,「誒,不是這樣的啊。你也從沒跟我說過你寅時就要起身,而且,從前同你相住的時候,也不見你是寅時起身啊!這樣我哪能想到你在家中就起得這般早呢?」
溫楚前一刻還以為宋喻生不會計較這事,誰曉得一轉眼就開始陰陽怪氣。只是,這事真怨不得她啊。
沉香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從前他們相住在一起?這是個什麼關係啊!既然如此,溫楚又怎麼會是跟她一塊的丫鬟呢?況且說這溫楚和世子爺湊到了一處,實在是難叫人想像。倒不是說溫楚生得醜陋怎麼樣,若是從相貌來說,他們檀郎謝女,倒也般配。只是沉香的眼中,世子爺一直若謫仙一般,飄飄乎如遺世獨立,她怎麼也想像不到世子同溫楚住在一起
宋喻生那邊,聽得溫楚還在狡辯,問道:「你說我同你居住的時候,從未寅時起過身?」
溫楚止不住地點頭。
「我都快要沒命了,你說我還起得來嗎?」
抬個手都費勁,一天到晚十二個時辰,一半的時間都迷迷糊糊昏在床上,還寅時起身呢,不死都是他命大。
溫楚當場怔住,這好像還真是如此。
宋喻生一直在養病,起初被她幾碗粥,幾顆紅棗吊著命,遑論寅時起身,人都奄奄一息,就是連床都下不來了。到了後來,即便沒那麼嚴重了,但因著在鄉間,沒什麼好的藥材補身體,自然也是元氣大不如從前。
她自知理虧,乾巴巴地誇道:「要不說國公府養人呢,世子一回來就有了精神,能早起了。」
宋喻生看著她涼涼道:「現在拍什麼馬屁?沒用的。」他對沉香說道:「去拿戒尺來吧。」
沉香知道宋喻生向來是說一不二,既說要打,那溫楚定是躲不過去了,她很快就拿著戒尺到了此處。
溫楚覺得宋喻生實在是有些蠻不講理了,她眼看戒尺被拿了過來,忙縮了手,道:「可這事情也怪不了我,從來沒人跟我說你寅時起身,你自己也未曾同我說過,你憑什麼打我?」
她父皇都不帶他這樣不講理的,有毛病嗎不是?
宋喻生看她還不肯認錯,蹙眉說道:「做錯了事情就要認,你這嘴硬的毛病究竟是教的?沒人同你說,你自己便不去問?究竟是你伺候我,還是該我伺候你?」
天已經越來越亮,宋喻生今日還要進宮,也不同溫楚多說些什麼,起了身後只道二字,「伸手。」
溫楚知道宋喻生是鐵了心想打她了,他分明就是在報復自己,想打便打了,還尋什麼藉口。胳膊擰不過大腿,溫楚看著宋喻生一臉漠色,只能把手心伸了出去。
白皙的手掌上還有擦傷,是昨日冬月打了溫楚的小腿肚以後摔出來的。
宋喻生顯然也看到了,他愣了愣,後毫不留情道:「故意讓我看見手破了,想讓我別打?」
溫楚抬頭看向了宋喻生,道:「你打就是了,何故將我想得如此不堪,世子爺如此鐵面無私,我有何必要在你面前做這些把戲。」
話畢,她伸出了左手,她攤開了手掌,也是一樣的擦傷,甚至比右手還要嚴重一些,一大片的紅色痕跡,有些刺眼。她昨天摔了個狗吃屎,兩隻手都給摔破了,就連膝蓋上都有。
宋喻生見她還在反唇相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雖擱置了戒尺,嘴上卻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