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點點頭道好。
把錢多來牛車上的東西搬到堂屋,季子漠拿了一百文給錢多來。
錢多來推拒不要,季子漠直接塞到他懷裡,言今日算是他包車了。
因路上鬧的那一出,季子漠讓他先趕車走,其他人的錢自是無法再收。
錢多來拿著一串錢,臉上窘迫尷尬,季子漠又說了幾句兄弟情深的話,錢多來說他知道。
在季子漠家吃了飯,錢多來走在土路上,仍由北風往他臉上刮。
樹上枯枝咯吱咯吱響,擾人心煩,錢多來蹲在一棵粗樹旁,用凍僵的手解開錢串子,數了十文錢出來。
第一次做這事,那顆心跳個不停,他又數了五個串到錢串上,留下的五個塞到了鞋底下。
關上院門,季子漠在灶房燒了水,齊玉坐在一旁陪著他。
水開,季子漠提聲叫季丫季安過來洗漱。
季子漠最後一個洗腳洗臉,他收拾好去推房間門,才發現被季丫季安從裡面插住了房門。
「季丫,季安」季子漠低聲叫了聲。
季丫季安在被窩裡蒙著頭,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假裝沒聽到。
季子漠叫了好一會,裡面都毫無聲響,無一人來開門。
季子漠那叫一個頭疼:「季安,那被子總要給我吧?」
另一側房門咯吱一聲響,齊玉披著發走出門來:「在這裡。」
季子漠不解的轉頭問:「什麼?」
齊玉:「你的被子。」
燭光搖曳,兩人站在床前無言,床上只有兩床新棉被,鋪一床蓋一床,舊被子不問用,肯定是被兩個小的扣在自己房間了。
這玩意別說打地鋪,就算是睡柴房都沒被子。
季子漠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要不我去錢多來哪裡睡?」
昏黃的光線把人影拉的溫柔,齊玉轉身出了門,在季子漠不解其意時,從院子裡拿了捆麻繩進來。
他站在季子漠面前,把麻繩遞向季子漠。
季子漠一時間哭笑不得,他接過麻繩道:「別鬧。」
開了門把麻繩扔到院子裡,轉過身來,齊玉已經躺在了床上。
他緊緊貼著牆,睜著眼望著房梁,似是察覺到季子漠不錯眼的目光,未轉頭輕聲道:「睡吧!」
一剎那,季子漠察覺出了齊玉的不同,但若是要具體說出來不同之處,他又有些朦朧不清。
季子漠走到床前蹲下身,搓了搓手掌,待感覺到手掌熱乎了些,把右手落在齊玉額頭:「不舒服了?感覺少了些精氣神。」
溫熱的手連同關切的目光一同落入身上,齊玉心中一陣悸動,他把身子往被子縮裡了,輕聲回沒事。
齊玉似是小羊,對於兩人同睡沒有任何不滿,沒有任何要求,季子漠掙紮了許久,吹了燭光,走到床的另一頭躺下。
他又不是柳下惠,齊玉那個睡覺姿勢,要是天天往他懷裡鑽,季子漠不確定自己能把持的住。
齊玉因他的選擇身子凝固了下,隨後也鬆了口氣,緊貼著牆睡。
兩人的氣息在一床被子底下交融混合,明明很困的兩個人,卻都清醒的厲害。
「你」
月亮行程過半,院中飄起了雪花,齊玉輕聲說了個你,季子漠忙問:「什麼?」
「你之前說家裡是我管錢,話還作數?」齊玉盯著烏壓壓的房梁,語氣平淡的問道。
季子漠不曾想他問這個:「算數。」
齊玉:「那你說說,你從吳老爺哪裡支取了多少銀子,現在還有多少銀子?」
黑暗是最完美的遮擋,季子漠不曾懷疑什麼,一五一十道:「支了一百兩銀子,花了差不多二十幾兩,具體還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