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嘴角泛起冷笑,錢村長嘆息一聲,指了指季大一家的位置,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日子還要過,你們季家原就門派小,真的和村裡的人鬧個死去活來,你出息了帶著人走,他們怎麼活?」
「我人老了,經不起折騰不想鬧大,我知道你的心性,但是凡事多想想,你二伯一家在縣裡有個差事,你大伯一家是地裡刨食的,外面日子也不太平,杏花村可以沒有季家,但是季家不能沒有杏花村。」
季子漠氣的雙目通紅,嘴唇死死抿成一條線,這個虧如同一把刀子,難以下嚥。
錢村長說的話偏向了杏花村,可也是句句現實。
季子漠看向季大一家子,老的老了,小的還小,他們終歸是要在杏花村活著的。
似是知道錢村長在和季子漠說什麼,四目相對,季大的目光有了躲讓,季子漠便知道了他的選擇。
一老一少站在一棵手腕粗的樹旁,齊玉與鄭柏敘站在不遠處等著。
鄭柏敘有心開口,瞧見齊玉牽掛季子漠的目光,便也住了口。
風聲掠過,在耳畔留下痕跡,季子漠轉身沖村長鄭重一拜,道:「都聽錢二爺的。」
村長點點頭,似是自言自語,也似是說給風聽:「哎,有時候做事啊,別把有理的事情變成沒理了。」
轉身間又道:「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有誰會傻的一把火燒了家的,就算是逃荒,不也得留個回頭路?」
他走了幾步,似是想起了什麼,背著手回頭道:「老大家的。」
季家老大忙跑到跟前。
村長:「季家三支,老大家的,老三家的都在,你讓家裡的小子去縣裡把老二家的叫回來,你們商量商量怎麼辦,現在還沒到農忙的時候,村裡的壯勞力你們就使喚吧!錢要多少算下來報給我。」
季家老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捂著臉哭了出來,隨後又給村長磕頭:「謝謝二叔。」
村長嘆息道:「你啊!都快有孫子了,還想不開,一句話的仇記成了殺父的仇,一個藤上結出來的瓜,哪裡是想分就能完全分清的。」
「你心裡分清了,外人分不清,外人分不清,你自己分清有什麼用。」
錢村長雖然身體好,畢竟是年紀大了,孫子立根不放心,爬在樹上等著。
等看到爺爺終於忙完了,一出溜滑下來,扶著錢村長下山。
錢村長老小孩一樣的吹鬍子瞪眼,說自己身體好著呢!
立根撇撇嘴:「那你上山打虎去啊!」
一座被刨開的墳,一家陌生的人,季家老大趴在地上,拿著脫下來的鞋,用鞋面小心翼翼的擦掉棺材上面暗黃的屎。
隨後把鞋子放在幹泥裡大力的蹭著。
把屎蹭掉,他重新穿上鞋子,和兒子跪在墳前守著。
露了棺就要守靈,等到什麼時候重新下葬了才能離開。
若是沒有鄭柏敘,季子漠也就跪著了,現在鄭柏敘跟個狗皮膏藥的跟著齊玉,季子漠真是跪的不安心。
季家老大一家見他站著不動,冷哼聲不斷,齊玉走近季子漠,低聲道:「你守靈,我去做些飯菜送來。」
季子漠警惕的撇了眼兩步遠的鄭柏敘,委屈巴巴道:「他呢?」
齊玉試探道:「把他趕走?」
季子漠重重的點了下頭:「原本是想大方的,現在這情形大方不起來了。」
畢竟是自己輸的有點慘。
齊玉:「怎麼趕?你之前不是說好酒好菜的招待?」
季子漠:「這不一樣,我是說我招待,現在變成我守靈你們倆好酒好菜,這誰受得了。」
「你就打發他走了,他要是不走,你就把飯菜都提過來,我一邊守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