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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融於他的光輝
驅魔人腦海裡已經浮現軟木塞的模樣了。
“那麼看到植物的根了嗎?是種子嗎?”驅魔人追問。
“沒有種子。你可以理解為他的身體就是種子,從任何地方都可能生長髮芽。”醫生抓起棉花,隨便擦去面罩上血汙,用手術刀挑起一塊割下的肉塊。
肉塊表面的纖細脈絡彷彿血管,醫生用鑷子將其夾起,從血肉裡剝出一片蛛網般的脈絡。
醫生把它放進清水涮掉血液。沒有血汙包裹,呈現原本樣子的脈絡更像是植物的根系。
“這就是植物枯萎的根,直接長在肉裡面。”
“沒有種子……所以不是寄生嗎?”驅魔人自言自語般低聲說。
如果血肉即為種子與沃土,看上去更像是某些詛咒。
“解剖其他部分的根鬚。”陸離說道。
“當然,一個例子說明不了什麼。”醫生讚許道,他喜歡這種更專業的意見。
之後的幾分鐘醫生又剝離出幾片根系,有些枯萎的快要纖維化,有些活性到彷彿能聽到根系裡的脈搏跳動。
不過無一例外,沒找到種子的痕跡。
“看來是詛咒……所以只有本地人會感染。”驅魔人複雜地說。
儘管弄清楚了原因,但也只弄清楚了原因。他們仍不知道怎麼破除詛咒。
“他死了嗎?”陸離看向退開的醫生。
“還有幾分鐘。”準備取下面罩的醫生停下。“你還要做什麼?”
“是其他事。”陸離又問向驅魔人:“他犯了什麼罪?”
驅魔人沉默片刻才說:“知道自己感染瘟疫後強暴了一個九歲小女孩,還記得給你分糖吃的小琳娜嗎?”
純粹的惡可以與怪異比肩。
陸離垂眸,伸向槍套,同時平靜講述:“我的通靈槍叫救贖,它的能力是死亡回溯,看見怪異死前所見。”
“如果患者感染時因詛咒死去,我會見他所見。”
“他是個渣滓,所以請隨意。”驅魔人沒有意見,甚至樂意見到那個混蛋得到審判。
陸離挑開槍套。但在抽出通靈槍前身後傳來跌倒聲。
艾敏癱倒在地,浮現霧氣的面罩遮擋起面容。
“她怎麼了?!”
驅魔人立刻後退到牆邊,與病床拉開距離。
陸離也倏然拔出通靈槍,感知周圍。
靜謐無聲的房間忽然像是擠滿了“人”,窺視無處不在。在天花板,從病床底,在門縫間,甚至是衣服口袋裡。
但沒有怪異隱藏在周圍,除了病床上的感染者。
通靈槍收回槍套,喧囂的注視感漸漸褪去,病房重新變得安靜,只有他們幾個。
“沒有怪異。”
陸離走向艾敏,取下她的面罩,手指觸碰頸部。
脈搏仍在跳動,艾敏臉頰有些蒼白。
“可能是暈血,或者面罩裡太悶了。”醫生的聲音旁邊傳來。
陸離點了點頭,和驅魔人一起把艾敏抬到椅子上。又一次拔出通靈槍,熟悉地窺視感與竊竊私語聲浮現。
手臂平伸,陸離沒有停頓地朝感染者扣動扳機。
砰!
捂住雙耳也難以阻擋的巨響房間裡迴盪。
病床上的身影胸膛炸開血花,陸離也在瞬間進入死亡回溯。
“可能是暈血,或者面罩裡太悶了。”醫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離回頭,看到自己將艾敏扶進椅子。
感染者一直都活著……
陸離想到,以旁觀者角度注視自己抬起通靈槍。
病床上的男人突然轉動頭顱,惡毒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