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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離天亮只剩下不到半小時,迷霧隱約向深灰色轉變。
只是怪異之霧仍沒有散去的跡象。
“感謝你的幫助。”聯合組織提供的馬車下,瑞秋和傑拉德向打算離去的陸離告別。
陸離和他們點頭示意,拉起韁繩,響起的清脆馬蹄聲漸漸鑽入迷霧。
天邊的血色觸鬚虛幻朦朧,即將泛亮的黎明前,陸離駛向最後一條血色觸鬚。
不過經過長屋偵探社短暫停留時,守夜的“水手”告訴陸離,不久前有他的一封信送來。
最後一個宿主
【……沒有散去……遊蕩在怪異之……沙沙……儘管白天相對安全……聯合組織不建議民眾外出……】
嚴重干擾的嘈雜廣播聲從收音機裡傳出。
窗外灰濛濛的霧靄泛著晨間的微光,怪異之霧還籠罩著貝爾法斯特。
鐺——鐺——
教堂的黎明鐘聲在上空迴盪。
這座城市已經隨著黎明到來而甦醒,長屋裡,交談聲、孩童說話聲點燃火爐聲從牆壁後傳進偵探社。
人們仍和往常一樣,清晨醒來,出去辛勞一整天換取勉強夠吃的食物。
黑夜災厄到來時,他們就是這麼習慣的,並將一直習慣下去。
除非一切嚴重到無可挽回。
陸離撿起從門縫塞進來的信封,繞到書桌後坐下拆開。
安娜看了看衣架邊的雕塑,又看了看縮在乾燥毛巾裡的黑貓。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就該下地獄!】
信件開頭就讓陸離想象出理查德大聲咒罵的畫面。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可憐的小理查德是多麼努力!他辛苦勤奮的做好了一切,像個帶著童真的小男孩一樣等待自己的種子發芽,可現在,一切都被你毀了!你是個被人唾棄的罪人!】
【我警告你,別再像個壞孩子一樣搗亂了,這次就當做警告——如果你再阻止我,我會用更令人膽寒的方式製造麻煩。】
【我是認真的!】
【——那個你絕不想惹火的人留】
嘩啦——
放下信紙微微思考著,陸離把信遞給來到身邊的安娜。
目光落上,安娜的氣息隨著接觸內容而變得不再穩定,不過隨時間推移,氣息又恢復如初。
讀完內容的安娜抬起頭說:“他好像很生氣。並且居然以為自己做得是對的。”
“所以他是瘋人院的病人。”
“能查到這封信從哪裡寄出的嗎?”她揮了揮信紙。
陸離搖頭,沒有郵票也沒有印章,這封信是私人送來的,甚至可能是理查德親自送的。時間在不久前,具體些應該是港口人膿事件解決之後。
理查德的語氣聽起來像陸離又一次破壞了他的計劃,那麼說明人膿事件不只是用來糾纏陸離。
“人膿……”
陸離低聲自語,理查德用什麼方式製造出的它們?
肉塊?眼珠?還是觸鬚?或是其他感染物……
安娜有些擔心,陸離的善良或許會讓他放棄行動。好在,陸離的善良並不愚蠢,他沒放棄追蹤理查德。
為留在偵探社照明的油燈填滿煤油,灌滿隨身水壺,帶上鍍銀子彈與羊皮地圖,陸離和安娜離開偵探社。
霧靄籠罩的街道已經不需要油燈的照明,但馬車駛過間,街道上的稀少人們仍然帶著油燈照明,避免霧中存在出現在身邊。
陸離注視著層層迷霧中垂下的虛幻血色觸鬚,它的位置從昨晚夜幕降臨後便不再移動。
那裡是貝爾法斯特的西方,商業街,凱爾薩斯大教堂,以及郊外的橡樹森林都在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