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小屋很久沒被修繕過了,可能十幾年,甚至更久……
門板彷彿棺木倒在門框旁。孩子們的小屋只有一張坍塌的木床。
蕾米兄妹的房屋更結實些,木門還嵌合在門框裡,潮溼腫脹讓它變得難以推開。
嘭——
悶響中木門向後倒去,苔蘚般溼滑的門板迸濺泥汙,落在褲腿。
陸離踩著門板走進木屋,留下一行邊緣附著水漬的乾燥腳印。
蕾米兄妹的小屋裡隱約能看到曾經模樣,染料般覆蓋木床的破碎被褥,生鏽的油燈,鋪滿桌子與地面的紙漿。
曾有一本書、一封信、或一張紙放在這裡,毀於潮溼與雨水。
被扯碎的也許還有蕾米兄妹留給他的信封。
柴房裡堆放著木柴與工具,泥汙鐵鏽攀爬上工具身軀。
陸離望向崖頂。他們的動靜足夠大,但沒引起任何注意。
清晨的望海崖靜悄悄。
卡特琳娜等人保持安靜,沒人打擾陸離。
這裡是這名舊日時代的男人的重要回憶。
陸離如雕像般眺望了很久,他們似乎從他身上看到遲疑——忽然邁步的身影打碎他們的思考。
他們跟著陸離走上望海崖。
海浪聲晝夜不停。
退卻的薄霧顯露遼闊海面,還有遠方曾叫做貝爾法斯特的廢墟。
寒冷海風呼嘯的望海崖上,枯萎凋零的瘦弱榆樹孤零零矗立著。
它宛如瘦弱的少女。
陸離平靜的黑眸倒映站在樹下,抬起虛幻白皙的手掌按在頭頂,優雅精緻的蕾絲白裙少女。
“你不會再長高了。”安靜看書的陸離說。
“但安妮會。”回頭的安娜彎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