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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看到妻子的眼窩下裂開一道劃痕。
丈夫的過久注視讓妻子下意識地摸了摸眼眶,觸碰到劃痕,臉龐地驚慌一閃而逝。
“我繼續準備晚飯了。”妻子拿起圍裙,躲進了廚房。
眼睛裡閃過痛苦,丈夫輕輕拍了拍小男孩肩膀:“爸爸要工作了,去廚房幫媽媽好不好?”
“嗯!”
目睹兒子跑進廚房,丈夫起身走進臥室,反身鎖上房門。
他趴在書桌前,撬開腳下地磚,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
筆記本被寫滿了大半,上面充斥難以言喻的晦澀文字,過久注視似乎靈魂會被攝入其中。
丈夫拿起鵝毛筆,繼續在空白紙頁寫下新的內容。
理智的雙眼爬上血絲與癲狂,呢喃消失在筆尖的沙沙聲裡。
“能救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
特邀教授陸離
陸離的訊息正在午夜城持續發酵。
“舊日時代的驅魔人迴歸”被人們津津樂道。
這天清晨,表象克萊恩斯大學的莊園大門外聚攏了許多人。一些是記者,一些是想採風的作家或畫家,還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大多是旋轉城大遷徙的親歷者。
環城騎士團正在維持秩序,以免異教徒或是扒手混入其中。
嘩啦——
羅倫斯院長拉起窗簾,望向壁爐前的那道身影,忍不住感慨:“這裡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為什麼這裡學生很少。”陸離問。
儘管種植學、語言學、考古學這類知識在怪異時代用處不大,甚至可以認為毫無用處,但背靠巨樹,表象克萊恩斯大學不該受到如此冷落。
“原因很多。”
羅倫斯院長嘆息著離開窗邊,準備在陸離對面坐下時房門被敲響。
“羅倫斯院長,市政廳派人來了。”助理說話時看向陸離,顯然與他有關。
“讓他們等等。”
羅倫斯院長回覆道,重拾一位院長的氣質——只有陸離面前他才會顯得普通甚至……卑微。
他坐入另一張座椅:“巨樹招生從一開始就是邀請制。許多不甘沒被選上的年輕人或家庭會來到表象,試圖透過優異表現被巨樹招錄。”
“這沒什麼用。巨樹之上的學院並不關心下面的情況,也不關心那些學生,最多偶爾回應我們的呼喚。於是隨著時間推移,得不到結果的學生們陸續退學,也就沒人願意來了。”
“剩下的這些學生有些仍不死心的,有些只想學習知識。”
羅倫斯院長欲言又止:“陸離閣下……”
“你們都教些什麼?”陸離知道他想說什麼。
羅倫斯院長有些失望,但起碼不是糟糕的拒絕。
“努諾·亞歷山德羅維奇教授的考古學,研究歷史的遺蹟與遺物。塞薩爾教授的語言學,傳承人類的語言。戴西·施密特教授的種植學,學習種植那些……無法生長的作物。萊昂教授和特斯米教授的基礎知識學,也是學生最多的學科,教導在怪異時代生存下去的知識……”
“沒有數學和歷史學嗎。”陸離問道。
“數學在維納不凍港才有,至於歷史學。”羅倫斯院長略微停頓。“它屬於巨樹上的知識。”
“因為汙染嗎。”
“是的……我們的許多知識都被汙染了。”羅倫斯院長神情變得苦澀:“而不被汙染的知識通常代表不重要……所以表象大學從不被重視。”
或者說,有地位但沒有權力。
“植物現在仍然無法生長嗎。”
“普通植物是的……只有融合或沾染汙染的植物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