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蒸餾水我沒再喝掉,而是先脫掉還在淌水的衣服和靴子,將它們擰乾、撲在火爐周圍。
不穿衣服坐在火爐邊的我就像耕地園的土著。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狀況有多糟糕。
繃帶下的掌心幾近潰爛,小腿被樓梯劃破的傷口猙獰翻開,浸泡得近乎透明、稍微擴胸就能感覺胸腔內的劇痛,希望不是肋骨斷了或內臟出血。
我很慶幸在診所找到了藥物,它們一定包括了止瀉、消炎、退燒、鎮痛等效果。
戴在中指的銀戒勒得手指疼,我暫時將它取下。過往許多事我記不清了,只記得這是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事物,於是將它擺在旁邊。
第二瓶蒸餾水被我用來清洗傷口,第三瓶煮繃帶,烘乾後纏繞小腿和掌心的傷口,第四瓶才繼續喝下去。
天又開始暗了,夜幕將至。
身體逐漸回暖,我開始感到飢餓,坐在火爐旁望著門外微光,妄想天上會下起魚,泥里長出野生巧克力,黃油麵包從遠處飛進來。
這種發散性思維的一個好處是讓我能暫時忘掉飢餓,以及催眠。
封上窗戶,在火爐裡新增了足以燒到明天的煤炭,我在火爐旁緩緩睡去。
期間短暫醒來,但只是調換了下睡姿,聽著外面使我心安的雨水沙沙啃食長屋的聲音,再次睡去。
當我再次醒來時,廚房透著清晨的投進微光。
感覺狀態比昨天好了許多的我伸起懶腰,突然,深層的恐懼將我攫住。因為我看見牆壁上、天花板上,佈滿眼珠般透進微光的細小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