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的趙萱,倒是多少能理解一點。
她雖理解,但卻不支援他們這麼做。天道之下,一切自有定數,搶運雖能挽救一時,卻徒造業孽,禍及他人。
青鄔魏顫顫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身影逐漸透明的巴清魂體,眼底悲慟萬分,這一刻,所有的執念頓時漸漸消散,一瞬間腦海清明:清,放下吧,放下吧,別再執著。你自甘獻祭巫魂,永世不入輪迴,可天意如此,咱們終究是抵不過。
不擇手段地為族人謀劃,兩千多年了,到頭來終究還是沒能躲過天意。但是,他們盡力了!真的盡力了!
既然這個女人能渡你巫魂,讓你真靈迴歸,你就放下執念,安心去投胎。下輩子咱們都安份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人。
巴清所有的執著與不甘,最終化為虛無,隨著她彌散的魂體,歸於幽冥。
嬴政沉眯著眼,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等巴清徹底消散後,他深嘆,嘆聲充滿了數不盡的落寞。
不管巴清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接近他,可她的確在他為帝時,盡心盡力地相助於他。
她有所謀,他又何曾不是有所圖。
巴清的出現,讓嬴政徹底歇了追究的心。他側頭,一言不發,只是淡淡地看著青鄔,良久後,沉著臉,與趙萱雙雙退出密室。
寂靜的密室裡,濃濃的悲愁瀰漫開來,青鄔垂頭喪氣地跪坐在地上。良久,他慢慢地轉頭,看著被破壞殆盡的密室,無力癱倒在地面上。
兜兜轉轉兩千年,一切成空……
嬴政,先祖!
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最後竟是化成了僵?
罷了,此事,他已無能為力!
巴青鄔閉眼,揮灑著血脈裡僅剩的巫力,一團光芒從他體內飛躥而出,直奔巫鳳鎮外的深山。
巫族的兒郎們,這個世間容下不我們。如今我一身巫力就回歸族裡,渡你們百年之運,百年後,聽天由命吧!
青鄔的巫力迴歸到深山中的村落,用最後的力量,為小村子佈下大陣,切斷村子與外界的聯絡。
這是他能為巫族做的最後一件事,從此,巫族徹底退出歷史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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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萱與嬴政回了旅館後,一夜無話,在天將將放明之時,兩人就退了房,準備離開巫鳳鎮。
離去前,嬴政將棺材裡的六個小青年打暈,把他們丟到了深山老林。
倒黴悲催的六個逗逼少年,一覺醒來,急吼吼地跑回村子稟報情況,卻發現,自己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的家,被一溜溜的蒼天古樹佔領,別說村子,連個破房子都沒找到。
幾人嚴重懷疑他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這是後話。
嬴政與趙萱離開了巫鳳鎮,回到了山市。回去市區後,他們不再停留,退了山市酒店的房間,就直奔碼頭而去。
倒是那個依舊守在酒店裡的偽前臺小妹,在兩人退房時錯愕地眨了眨眼。
早上她可是聽說巫鳳鎮又出怪事了,不止巫鳳鎮,這次,連別的地方也受了影響,好些人又莫名其妙丟失了記憶。
看他們急吼吼退房的樣子,肯定也是丟失記憶,害怕了。活該,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說的就是這種人!
趙萱與嬴政趕急趕慢,愣是在當天晚上趕回了沙市。
沙市離龍呤鎮還有幾十裡的路程,此時已經是夜晚十一點左右,前往龍吟鎮的客車,早就停止了運營。趙萱並沒打算在沙市過夜,招了一輛夜間行駛的計程車,乘著夜色往家回去。
這一趟山市之行,算是趙萱入塵世以來,遇上的最大一次事件。一番打鬥下來,她如今元氣大傷,只想趕緊回家,閉一陣子關把耗掉的仙靈之氣修煉一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