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和浴室間隔不遠，烏童雪扶著他就要坐下。
藍焰卻忽然身子不穩，往他身上傾倒。
眨眼間，就被困到沙發一角，身後是放著抱枕的沙發扶手，藍焰單手撐在他上方。
藍焰的表情看起來比他還懵，眨了眨眼，深藍色眼眸像是隱藏著一個巨大漩渦，一不小心就會被捲入海底深不可見之地。
再一看，只有純粹的藍。
藍焰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做錯事一樣小心覷著他的神情。
窗外的風聲吹動風鈴，清脆的撞擊聲持續迴盪。
除此之外，烏童雪還聽到另一道劇烈的心跳聲，跳動劇烈而迅速，一聲接一聲，好像擊打著他的耳膜。
本來近距離的壓迫感還令他不自在，但藍焰比他還不自在，忽然就放鬆下來了。
輕聲道：“你起來。”推了推藍焰的肩膀。
隔著布料，烏童雪的力道不重，只想他自覺點起來。
藍焰是個得寸進尺的性子，瞬間察覺到他並不生氣，眼睛一亮。
嘴上說著“好”，動作卻慢吞吞的，還“不小心”碰到了烏童雪的側臉。
然後飛速抽手，起身坐直，目視前方，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烏童雪還後仰著靠著抱枕，眨了眨眼，忽然浮現一抹笑意。
還以為他會做其他的，原來膽子也沒那麼大。
今夜風大，窗戶半開著，懸掛的風鈴叮鈴鈴一直響個不停。
這是今天剛帶回來掛上的，烏童雪聽著聲音下意識往那邊一看。
目光一頓。
空蕩蕩的魚缸出現在視線。
他的魚呢？
魚缸裡只剩下一池水，以及陳鼎放進去的幾塊小石子。
烏童雪視線落到藍焰身上，他怎麼覺得剛剛看到的藍色那麼眼熟。
“我的魚呢？”他平靜地問。
藍焰眼睛睜大，“你有了我還不夠，你還想養別的魚？！”
他的心虛實在明顯，烏童雪張了張唇，不讓他矇混過去，“別打岔，好好交代。”
藍焰把目光左飄右飄。
烏童雪生的好看，此時雙手抱起，沒說話，表情也不嚴肅，就這麼看著他。
藍焰卻覺得比王宮的長老還兇。
思來想去，捧著臉湊近，“就是我啊，我就是你的魚。”
“是不是和你想的一樣帥氣？”
烏童雪一言難盡，誰會去想一條魚帥不帥氣，這要不是一條觀賞魚，他該想的就是該怎麼烹飪了。
半晌，他嘆氣，“算了。”
總歸都是他要養的魚，沒什麼差別。
就是顧都要失去一個小魚夥伴了。
烏童雪端起杯子要喝水，鼻子動了動，表情開始變得古怪。
桌上放著兩個杯子，一個是他的，另一個是陳鼎的。
他的鼻子非常靈敏，神魂的嗅覺一般都封印住避免鼻子遭受荼毒。
又是一道熟悉的氣息，從屬於陳鼎的杯子上傳來。
在藍焰不解的目光下，他端著杯子去另一邊的桌子，這裡通常被陳鼎拿來用，椅子上還擔著一件他的外套。
鼻子還是從前那樣靈敏。
烏童雪麻木的喝了口水。
他到底是什麼種族？？？
從來沒聽說過神魂分成這麼多塊還能活的。
烏童雪上一個見到神魂這麼碎的，還是被雷劈的人，神魂當場碎成千八百塊，已經湮滅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