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聽到這裡時清簡才分出幾絲眼神去看對面桌子上一杯一杯往嘴裡面灌酒的潘華,他此時才明瞭原來潘華是在嫉妒宋良。
一旁的時清年順著時清簡的眼神看過去,剛剛那邊的動靜她自己也是聽了個清楚,不過時清年沒有什麼反應,或許也可以說跟她沒關係的人和事她一般都不會放在心上。
另一邊酒桌上剩餘的幾個人見狀紛紛附和潘華的話,“怪不得呢,咱們這些粗人可不管那麼多!”,“來來來,咱們接著喝,我還沒喝過癮呢!”很快桌子上就變得吵嚷熱鬧。
宋良慢慢走在路上,他將心神慢慢放空整個人也隨之慢慢鬆懈下來,此時宋良的頭腦無比清晰,剛剛潘華那麼個模樣怕是這麼多年他從未認清過。
想到這裡宋良內心說不清楚什麼感覺,憋悶嗎倒是沒有,說傷心大概是有一點,但是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輕鬆情緒也正在一點點擴散開來。
路上已經沒有多少開著的商鋪了,街邊的小攤也全都一走而空,路上只有時不時的一盞昏黃油燈懸掛在屋簷。
空中沒有什麼風,整個天地間除了腳步聲落在地上格外安靜,宋良一步步往家裡的方向挪移,同時也在心中回想往日裡潘華的所作所為。
剛開始他們兩個人是因為在書塾探討夫子留下的詩句而結緣,所以一般他們聚在一起也都是探討文學詩詞之類的,那個時候潘華說話還沒有現在這樣圓滑在課堂上的時候堅持自我有時會將夫子氣的拂袖而去,那時候離開的夫子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跟潘華成為一家人。
而宋良跟潘華各自成家之後兩人都安安穩穩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宋良的妻子身體不大好所以他平日裡不是抄書補貼家用就是窩在院子裡溫書,兩個人來往也漸漸變少,後來直到潘華落榜。
回憶到這裡宋良一抬頭才驚覺自己竟然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家門口,木門虛虛遮掩著,他急忙推開門進去,入眼便是安靜坐在屋門口低頭打絡子的女人,昏黃的油燈照出她的輪廓,顯得整個人格外靜謐柔美,哪有半分他們說的那潑辣樣子。
“晚娘,外頭風大你怎的不進屋裡去!?”宋良見祝晚坐在外面急忙走上前去將她腳下的針線筐往屋裡面拿。
祝晚停下手上的動作,她眉毛彎彎像新月一般,此時聞到了空中的酒味不由得皺起了眉,“你今晚與那潘華喝了多少酒?”
說實話祝晚其實不大樂意宋良跟潘華多來往,宋良從小讀書,所以自兩人成親起祝晚就懷疑他整個人已經被詩詞歌賦給裝滿了所以心眼兒都沒空長了,每次宋良跟潘華兩個人吃飯總是潘華坐在那裡高談闊論,宋良安安靜靜點頭附和。
有時祝晚在旁邊聽見潘華不經意打壓宋良她就憋不住脾氣在旁邊插一嘴,而且一扭頭看見格外遲鈍的宋良祝晚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把潘華轟出去然後拎著宋良的耳朵大聲告訴他:你這個呆子!人家暗戳戳炫耀自己呢這都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