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畏懼的樣子,卻沒有再發火,他坐回辦公桌前的椅子裡,以手揉了揉眉心。
“說實話,我看上的也就是你這副錚錚鐵骨,只要認準的事兒絕不低頭,和我年輕時候一模一樣”,陳國徵無奈嘆息著,“現在軍區在搞運動,今天要寫一個材料,明天要搞一個活動,我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太累了。”
他翻著眼皮看了陸秦川一眼:“我推薦升你為團長了,這些折磨人的事以後就交給你來辦吧。”
“啥?”陸秦川和朱連長同時發聲,他們都是陳國徵帶出來的兵,深知他吐吐沫是個釘,絕不能平白說胡話。
陳國徵以手指了指辦公桌前的兩張椅子,示意他們坐下來。
“其實也是早就想好的,我和吳校長年齡都大了,吳校長又有肺病,我得陪著她。當了一輩子的兵,到了現在這個年紀反而覺得家人更重要一些,保家衛國,自然還有年輕一代。”
陳國徵手捧著大茶缸子,咕咚咕咚地全部喝了下去。
而後以手背抹了抹嘴:“你剛當上營長,按慣例看是沒有資格升職的。只不過林思宇這件事提醒了我,直接我就打了報告,立了那麼大的功,要什麼典型,做什麼報告,咱就要實惠的,就要求加官進職!”
語氣裡已經聽出來了,換作是他,會如陸秦川一樣把林思宇攆走。
只不過他這話裡的資訊量有點兒大,陸秦川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朱連長卻以胳膊肘拐了拐他:“團長要給你騰地方了,你可不能辜負老領導一片心啊。”
陸秦川狠狠瞪了他一眼,黑著臉說:“團長,我陸秦川既然不想被樹立成學習典型,也不想以此成為加官進職的手段,我當連長當了八年,也從未抱怨過,不還是好好的。”
陳國徵擺了擺手:“不一樣啦,陸秦川,你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幹部,雖然現在是和平年代,可你身上的血性就註定你會是一個不甘於平凡的人,就算是團長,也是屈了你這塊料嘍。”
朱連長絲毫沒有嫉妒的意思,連連點頭附和:“團長說得對,老陸帶兵打仗是僅次於您啊,讓他只帶一個連或一個營,都是咱們軍區的損失。”
“哪都有你,”陸秦川又白了他一眼。
朱連長被白了一眼,就齜了牙笑說:“除了怕媳婦,其餘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