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在堂屋裡點著一盞白熾燈,走進臥室一股汗酸味夾雜著腳臭味迎面撲來,藉著昏黃的燈光她看見床上的陸秦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她心裡不免也忐忑起來,陸秦川平時也不是這種悲春傷秋的性格啊,聯想起早上他那落寞的神情,難不成真讓陸曉華那烏鴉嘴說中了?
正想上前看個仔細,陸秦川一個骨碌坐了起來,雙眼無神地看著她,呆呆愣愣地。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餓沒?”
她語氣輕輕的,也不敢直奔主題,人在脆弱的時候怕的就是當頭一棒,她可不敢當這個惡人。
“我……”陸秦川的聲音喑啞乾澀,“早上就回來了,臨時有事沒有回家而已。”
周若魚慢慢走到門邊,伸手將燈拉亮。
燈光猛然亮起,讓剛剛還處於黑暗中的人感到一陣刺眼。他下意識地抬起手遮住雙眼,試圖緩解那股不適。
\"我去幫你燒水洗一洗,我也剛從廠子裡回來,正好也沒吃飯呢。咱們今晚就煮點麵條吃吧。\"
周若魚一邊說著,一邊輕快地從門邊取下圍裙,熟練地系在腰間。
\"小魚……\"
沙啞而又無力的聲音再一次鑽進她的耳膜。周若魚的心猛地一揪,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瞬間蔓延開來。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個發出聲音的方向。
她微笑著走近他,到了近處她不禁嚇了一跳。
他的下巴處冒出了一層淺淺的胡茬,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刮過了。
臉上滿是疲憊之色,雙眼更是佈滿了紅血絲,看起來十分憔悴。
他緩緩地張開雙臂,環繞住她纖細的腰肢,然後將頭深深地埋進她溫暖的懷中,一動不動。
這下糟糕了,肯定是實錘無疑了,他才二十四五歲啊,到底得了什麼絕症?
周若魚的心跳如擂鼓,但表面上卻依舊保持著平靜,只是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髮,輕聲問道:“陸秦川,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瞞著我呀?
我們可是夫妻啊,是能夠共同分享快樂、共同承擔苦難的伴侶。”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僅僅在那一瞬間便堅定地做出了決定。
雖然來和他結婚時目的很單純,只是為了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但人心都是肉長的,相處久了感情怎麼會沒有?
既然他有病,就治唄,她完全可以陪著他渡過難關。
她這句話,顯然更讓陸秦川傷心,他收緊手臂,把她的腰箍得更緊了,甚至她感覺到他的臉貼在她的胸前,已經有些潮溼。
“小魚……”他的嘴也埋在他的胸前,說出的也是含含糊糊的,後面說的什麼根本沒聽清。
她用力將他的頭抬起來,定定地盯著他無神的眼睛:“陸秦川,我再和你說一次,我雖然是個女的,遇到什麼事卻從不迴避。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我都可以和你同舟共濟的。”
陸秦川躲開她的眼神,低下頭囁嚅著:“小魚,咱們倆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