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天,估計累也累死了……”朱連長在一旁低低地喃喃著。
周淑芬上前就捂住他的嘴:“你這破嘴,趕緊呸呸呸,這個時候幹啥提那個字!”
朱連長一臉慌亂,順著她的意思趕緊“呸呸呸”了幾下。
這對醫院的護士來說也算是見得多的了,做為醫護人員除了安慰家屬放平心態也不能再多說什麼了。
小林護士一路跑來,她今天倒夜班,剛到醫院就聽說有個產婦難產已經生了十幾個小時了,等到產房外一看到朱連長兩口子耷拉著腦袋,就知道那個產婦就是周若魚了。
“陸團長沒來?”
“哎……”
被問起陸秦川,朱連長有些崩潰,裡面是正在難產的周若魚,軍區保衛處是被羈押著前途未卜的陸秦川,兩方他們都用不上力。
抱著頭,他懊惱地蹲在地上,早已經是欲哭無淚。
到了大約凌晨三四點鐘的時候,沉默許久的產房內突然傳出周若魚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女大夫也是聲嘶力竭地讓她用力,再用力……
而後聲音再次低下去,剛要鬆口氣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再度穿破隔膜,令人毛骨悚然。
心力交瘁的女大夫扶著門框走了進來,她口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摘了。
“大人,孩子,保一個,家屬快定。”
她這語氣淡得沒有一絲情緒,卻再度驚得朱連長和周淑芬一身冷汗。
“大夫,大夫,我們都要保,十月懷胎不容易啊……”周淑芬腿都軟了,帶著哭腔去拉扯大夫的白大褂。
大夫白了她一眼,看向護士:“去請麻醉師過來,現在急需手術。”
見護士一路小跑走開了,她又無奈地說:“救死扶傷本來就是我們醫者應盡的義務,如果不到最後一步我們也決不會放棄的,每個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麻醉師很快就來了,與大夫進行了簡短的交流就先行進去了,女大夫靠著門框喘著氣:“現在產婦已經難產,兩個胎兒胎位不正順產有些困難,而且現在又面臨著缺氧。所以,剖腹產手術馬上就得實施。
極有可能要面臨大人和孩子選擇一方的無奈,請家屬提前做好準備,也請提前告知。”
“……不,不……”周淑芬嘴唇發青,她才不要做這種決定,她不想周若魚有事,但更不想她十月懷胎的孩子有事啊。
“請儘快!”女大夫轉身就要進產房。
…………
“我要保大人!”一道喑啞晦澀的男聲從後面傳過來,聲音裡透著無比的堅定。
幾人回身,連朱連長也險些沒看出來,居然是陸秦川!
一臉胡茬的陸秦川眼窩深陷,很顯然這兩天兩夜他一眼未合。他三步並做兩步來到產房前,抬腿就要往裡進。
經過幾次產檢,護士已經認識這位陸團長了,急忙上前攔住他:“陸團長,這是產房,男士止步!”
說著還指了指門上以紅漆塗的幾個大字。
“我是她丈夫,我進去陪著她,有我她就不害怕了。”
儘管他的聲音很啞,穿透力卻很強。
很快已經靜寂了很久的產房裡傳出周若魚竭盡全力的大罵聲:“陸秦川你個王八蛋!你是死哪去了!”
“媳婦,我在,我在,我現在就進去陪你。”陸秦川眼裡閃著淚花,不管不顧地就往裡闖。
護士伸手又要攔,女大夫擺擺手:“讓他進去,也許能有轉機。”
產床上的周若魚如被水洗過一樣,虛弱地支著腿躺在產床上。
溼溼的碎髮貼在額前,臉色蒼白,眼皮浮腫,因忍著痛時牙齒咬著下唇而致嘴唇全破了,血跡斑斑。
如果不是那雙盯著自己的滿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