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直同在一家醫院一個科室,蘇紅梅卻一直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她,總是以千金大小姐自居,而她這種靠著並不算光彩手段得來的崗位是讓蘇大千金嗤之以鼻的,所以兩人交集根本沒有。
她把蘇紅梅當同是天涯淪落人相待,沒想到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人家蘇紅梅是根本不待見她,還言語間盡是奚落之意,讓她在喬鄉長面前更是無地自容。
蘇紅梅和譚影各自隱在陰暗處的心思誰也不知道,她們共同的敵人此時正洋洋自得巡視著乾淨利落的廠房,好幾排嶄新的縫紉機此時正等著它們的新主人。
正因為啟用這批裝置,欒城紡織廠的原車間主任劉文忠再次被處分,成衣車間的裝置是他一手採購的,本來成衣廠也只是試水,他卻大手一揮採了二十臺縫紉機,然後就是長達一年之久的閒置,裝置都用來接灰了。
現在劉文忠不但被擼了車間主任,連紡織廠的車間都進不去了,現在只是在紡織廠收發室工作,說白了也就是看大門的。
周若魚隨同張廠長一起往外運裝置時,她剛好碰觸到那雙陰森森的眼睛,劉文忠穿著半新不舊的深藍色的中山裝,胳膊上戴著一副土黃色套袖。
佝僂著腰,與之前風光無限的紡織廠車間主任相去甚遠,若沒有那雙眼睛周若魚恐怕都已經認不出他了。
她倒是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劉主任,好久不見了。”
收斂了陰森的眼神,眼中立刻蓄滿卑微,劉文忠笑得滿臉的褶子:“不敢當不敢當了,現在充其量也只是個看大門的了。”
周若魚微微一笑說道:“都是為國家為社會做貢獻,無論是在哪一個崗位,只要努力工作,都能夠發光發熱,您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像您這樣有才華的人是絕對不會被埋沒的。”
說完這些客套話,她便看向張廠長,並與他一起指揮著一群人將縫紉機搬走了。
看到她風風光光的樣子,劉文忠不禁再次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道:如今我之所以會如此落魄,難道不正是因為你和你家那個男人嗎?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變得愈發陰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