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花剛想反駁,卻見長得如小粉糰子似的二丫竟然從門邊拖了一條掃帚蹣跚走來:“媽媽,給你!”
都說周淑芬是軍屬院裡出了名的潑婦,沒想到生出的孩子竟也如此彪悍。周淑芬接過掃帚立在院門處,眼睛瞪向陸小花:“你要是敢出這個大門,我就喊人,說你偷東西被我抓住了!,工作和名聲你就都別要了!”
“媽媽,我也可以說她欺負我……”二丫奶聲奶氣地補刀。
這是一對什麼型別的母女啊,陸小花欲哭無淚地嚥了咽口水,仰面望了望天,硬生生地忍下了奪門而出的衝動。
而這廂,朱連長腳踏車都要蹬冒煙了,周若魚還一個勁兒地催促:“再快些,再快些……”
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朱連長的襯衫已經如水洗的一樣了。他把腳踏車往門衛一扔,大手一揮:“跟我來,在急診這邊。”
急診室外面,已經站滿了一些幹部,周若魚一眼便認出陳國徵陳團長,他負著手來回地踱著腳步,心思沉沉的樣子。
朱連長腳步頓住,低呼一聲:“不好。”
周若魚疑惑地問:“怎麼了?”
“你看陳團長邊上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是團政委,專門抓思想政治工作,看來老陸這事兒影響不小啦。”
朱連長微黑的臉上現出一抹鬱色,如果只有陳團長還好說,大不了寫檢討,關禁閉。
可這位王政委卻不是個好相與的,對陸秦川平時乖張的行事作風也不甚滿意,現在陸秦川直接撞到他的槍口上還能有好了?
周若魚順著朱連長的目光看去,陳團長旁邊的男人約有四十五歲六的樣子,中等身材,麵皮白淨,戴著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只是他的目光太過於深邃,如一潭不見底的水,裡面蓄滿了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對於朱連長的擔心,周若魚肯定有所察覺,就重重抿了抿唇,對朱連長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躲又躲不開,乾脆就面對好了。”
朱連長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後重重撥出一口氣,向前一大步,悶聲道:“報告!”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過來,除了陳團長還真沒有人認識在朱連長身後站著的年輕漂亮的女同志是誰。
陳團長一看,眉頭擰成一團:“朱玉國,你跟著胡鬧個什麼勁兒,還嫌事兒不大嗎?”
朱連長沉聲道:“報告團長,這位是陸秦川同志的愛人,周若魚同志。她……她是來探望林思宇同志的傷情的。”
王政委聞言,十分感興趣地站起身,扶了扶眼鏡仔細打量了一番周若魚,見她絲毫沒有畏手畏腳的樣子,就說:“這位就是陸秦川同志的愛人啊,你好,我是團政委,王永德。”
不愧是搞思想政治工作的,一下子就抓住了事件的主角,陸秦川不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把軍區的寶貝高材生給打得住院了麼,從這位女同志身上找突破口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王政委您好,我這麼急著來,主要是看望一下林思宇同志,都是我們家老陸不好。”
周若魚面露惶恐,這種神色讓王政委很滿意,是妻子擔心丈夫該有的樣子。
他垂下嘴角,看了一眼陳團長後才說:“小林傷情倒是不太嚴重,只不過情緒倒是不太好……”
“王政委,陳團長,既然事情因我而起,做為陸秦川的家屬我當面給他道個歉可以嗎?”
“還是問問當事人的意見吧,你說呢,老陳?”
王政委看向陳國徵,畢竟團長在這兒呢,他不好妄做決定。
陳團長無力地搖搖頭,對於來添亂的周若魚他也是沒辦法,這種事女同志第一個想法自然都是息事寧人的。
多年合作了,王政委自然看得出陳團長是認同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