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已經又熱又嗆昏死過去,按著之前印象頂著濃濃的煙霧摸到那孩子已經發軟的身體,從水缸裡拽了出來,背在身上,快步向著亮處走。
可就在這時,房梁徹底塌了,眼見著房梁直直地壓向背在身上的孩子,陸秦川用盡全力,大喊一聲:“接應孩子!”
孩子從門口被陸秦川扔了出去,剛好軟軟地癱在高衛國懷裡。而陸秦川已經沒有可能躲開那道房梁,遭到重重一擊後,他就再沒了知覺。
周若魚是在第二天早上被朱連長用力拍門拍醒的。
“弟妹你彆著急,”朱連長盡力組織語言,以避免引起周若魚的恐慌,“陸營長他,他出事了……”
周若魚的心沒來由地翻騰了一下,好不容易抱到的大腿,怎麼說沒就沒了?長得那麼好看的一個人,身材又好,腿又長,她連手都沒摸到一下,就沒了?
見她木然地呆在原處,朱連長急忙往回收:“沒事沒事的,現在在軍區醫院,腿被砸得骨折了,肩膀處傷口縫了四十多針。”
“人沒死?”周若魚再次確認。
“沒死沒死,”朱連長臉都綠了,難怪自己升職困難,竟是話都說不明白的,直接把弟妹同志快嚇傻了。
“我是來接你去醫院的,他的隨身衣物也帶幾件,估摸著得住一陣子院。”
周若魚鬆了一口氣,遮蔭的大樹只要還在,她甭說去看看了,讓她接屎接尿也願意啊。
也不知道平時陸秦川穿什麼,進屋翻箱倒櫃地找了幾件常服,幾件工字背心,幾條軍綠色褲衩,包吧包吧湊了一個包袱。
吃喝應該有食堂,其餘的無所謂了。
草草收拾了一個包,她就隨朱連長坐上去軍區醫院的車。
開車的是團長陳國徵的警衛員,透過反光鏡看到陸營長的媳婦居然穿了一件紅底白花的連衣裙,不禁撇了撇嘴:自家男人躺在醫院裡疼得要死,她居然還有心思穿紅戴綠,果真照比人美心善的蘇護士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忍不住開口說:“嫂子,陸營長傷得挺重,你恐怕得在醫院伺候些日子。”
朱連長這才突然想起來說:“看我這腦子,只讓你收拾些他的東西,卻忘了讓你也收拾幾件換洗衣裳。”
周若魚早就看到警衛員不善的眼神,心下了然,便輕聲問:“朱大哥,軍區醫院就是蘇紅梅同志工作的那家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