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餓陸小花一頓也不肯讓周若魚嘴上虧一口東西。
原主的情緒很大程度上也影響著她,坐在開往欒城的長途汽車上,周若魚暗暗對這對夫妻著實感恩了許久後,也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前一天落水受驚又受涼,她這一覺睡得極沉,待醒來時天已經擦黑了,破舊的長途大巴還在搖搖晃晃地往前開著。
陸福祥兩口子早醒了,正對著車窗外面的世界東張西望,顯然是已經到了令他們完全陌生的欒城境內。
售票員在前面高聲提醒:“各位旅客請拿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欒城到了。”
下了車,完全的倆眼一摸黑,陸福祥來之前那生冷不忌的氣勢全無,捏著大隊部開的介紹信束手無策。
“這,這,這介紹信咋使啊?咱這土裡刨食的老農咋會用這東西啊。”他急得團團轉。
“大伯,給我看看。”
周若魚指了指他手裡攥得緊緊的那封介紹信,甭說對欒城,對這個時空都是陌生的她,也只能靠著看影視劇裡得來的常識去碰碰運氣了。
“你連村子都沒出過,哪會用這個嘞。”陸福祥嘴上雖這樣說,身體倒很誠實,抬手將介紹信遞過去。
接過來一看,她明白了。這個時代的通行證而已,各種場合是都必須要的,就比如眼下的住店。
汽車站不遠處就有一家招待所,憑著介紹信三人順利地住進了招待所。
用力在鞋底上磕了磕菸袋鍋裡的菸灰,陸福祥又蹲在角落裡咧著嘴笑:“小魚這小妮子還真厲害呢,一天門沒出過,倒像是生在城裡的一樣,啥都會,啥也不打怵。”
王桂珍也笑:“是呢,落了一回水倒像是變了個人兒似的。”
周若魚順著杆兒就爬:“是不是變得又聰明又好看啦?”
“哈哈哈,是啊。明明模樣絲毫沒變,倒又覺著完全不一樣啦。”王桂珍的確是說不上來哪裡不同。
“你們先睡吧,我出去打聽打聽去部隊咋走,明天一早咱就出發。”
陸福祥起身,他可不完全去打聽路,更主要的是不想再開一間房,省幾個錢罷了。
駐軍部隊與欒城縣城還有一百公里的路,還得坐半天的長途汽車。
一天一趟,五點半發車。做農活做慣了的人醒得都早,不到四點陸福祥就把王桂珍和周若魚喊了起來早早吃了幾口隨身帶著的餅子,出發了。
三人又披星戴月趕赴駐軍部隊,遠遠地看見紅旗迎風飄著的時候,王桂珍就落下淚來,八年了,她就要見到自己的兒子陸秦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