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兄哼了一聲道:「何昌盛,我曾紆不參與你們這些鬥爭,但你們也別將我們江南人牽扯進去,不然,我必不罷休!」
這會兒王殆終於回過神來了,見到曾紆這般,立馬就怒了,道:「曾紆,你爹還在地方窩著呢,你還真當自己是顆蔥不是,竟然敢跟我們炸毛!」
曾紆神色陰鬱看了一下王殆,冷哼一聲,轉身離去,他這麼一走,頓時帶走了不少人。
蘇允砸吧了一下牙齒,好家夥,真是複雜啊。
曾紆應該是曾布的兒子吧,曾布也曾是新黨的核心人物,後來因為市易法與王安石有衝突,被呂惠卿彈劾貶去地方了。
王殆的祖父王珪以及何正臣亦是新黨,不過是得勢的新黨,與曾布這個曾經新黨領袖之一竟也是水火不容。
不過蘇允知道現在還不是最為複雜的時候,等到以後哲宗朝的時候,舊黨盡皆迴歸朝廷,到時候的新舊黨爭的同時,蜀洛朔黨爭亦是如火如荼,那才叫複雜。
而現在的太學已經有了這種趨勢了。
就蘇允現在所知,就有文煌華為代表的舊黨頑固派,王殆為首的當權新黨,曾紆為首的舊新黨。
哦,章惇與蔡確與王珪這一黨其實並不算是融洽,亦是存在著權力相爭的局面,亦是可以算作一黨,是了章擇也在太學就讀,今日是第一天,還沒有找過來。
然後還有大量的不知道派別的,或是中立,或是有所傾向,那就說不清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曾紆一走,王殆的目光又再次投向蘇允,尤其是何昌盛,看向蘇允的目光中透露著怨恨。
何正臣終究是沒有被停職,依然知審官院,但是最近卻是頗為狼狽,滿中行彈劾了一次,彈劾書被趙頊留中不發,隨後又接連上了幾次書,讓何正臣是一日三驚。
何正臣不痛快,何昌盛這個當兒子的自然也痛快不了,最近些天,何昌盛被何正臣天天逮著訓,跟訓孫子似的,這幾日他住到太學來,但依然還被何正臣使人喚了回去,又被訓了幾次。何昌盛自然不敢怨恨他老子,他轉而將一腔怒火朝蘇允而來,王殆本與蘇允算是沒有什麼仇怨,但被何昌盛竄掇了幾天,終於是忍不住來了。
王殆雖然與蘇允無仇,但自家祖父要將蘇軾置之死地的事情還是瞭解的,當時下了手但沒有弄死,雙方其實已經是死仇了。
蘇允近來名氣很大,才名極響,又聽說官家對這小子頗為看重,因此也頗為忌憚。
——前面說了,禁中基本上沒有太多的秘密可言,趙頊承諾蘇允參考無論是否得中都會予以授官的事情,在蘇允出了崇政殿在回家的路上,便已經傳到了不少人的耳朵裡。
尤其是蘇允的才名之中,有一個讓王珪等人也頗為忌憚的名號。
「才比韓忠獻!」
若是蘇允被人誇為『才比蘇子瞻』的話,或許王珪等人不會那麼忌憚,但韓琦是何等人,那是大宋朝最會當官的人之一,不僅自己幾度為相,整個相州韓氏,都因此成為大宋新世家!
這樣人若是進了官場,以後的幾十年,王家要面臨的壓力可就太大了!
所以,前有何昌盛攛掇,後有王家自己的考慮,王殆帶人來了。
王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毀了蘇允,就算是暫時毀不了,也要打壓他丶排擠他丶延緩他進步的時間。
就算是毀不了,那也要讓他無法走進士正途出身,蔭官出身的官員想要走上宰執之位,那可太艱難了。
而且,就算是僥倖走上宰執之位,也會被人詬病,面臨權威不足的窘境。
尤其典型的就是陳執中,陳執中的父親是名相陳恕,陳執中靠著父親蔭補,倒是當上了宰執,但卻被同僚所瞧不起,尤其是諫官對其百般看不順眼,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