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他們只需向你恭敬感謝,便可以遮掩住他們的壞心思。
但是一旦你被難住了,他們便會因此驟得大名,如此划算的買賣,誰都想做一做。
所以,你必須先學會應對所有的手段。
另外……」
蘇轍看著蘇允道:「……你若是想要讓你的心血流傳下去,甚至成為顯學,成為科舉主流,那你需要付出的可能是你一生。
要麼你一生講學,讓更多的人將這《孟子集註》給傳下去,要麼讓這《孟子集註》去到經筵上去。
要麼如同介甫公那樣,將其重注的《詩》丶《書》和《周禮》,又稱《三經新義》的經義在太學中推行,讓新學盛行一時。」
蘇允皺起了眉頭道:「這般雖然因官盛而名一時,介甫公一下臺,如今新學已有式微之相,不長久啊。」
蘇轍呵呵一笑道:「那是因為新學不夠好!介甫公為了變法,不惜篡改經義,令經義符合變法之所求,如此一來,難免錯漏百出,有漏洞就難以成為傳世經典。
介甫公在經義上的成就堪稱大家,但就是因為新法所累,難以公允之心去解經,今日之敗,乃是根子壞掉了罷了。」
蘇允點點頭,不過對蘇轍的說法亦只聽了五成而已,蘇轍所說的話,與他所站的位置是統一的。
你讓一箇舊黨去評價新黨,是很難聽到一個公允立場的,所以只能信一半,剩下的一半,需要自己慢慢去思索。
不過蘇轍的意思蘇允是聽明白了。
蘇轍的意思是,想要讓孟子集註成為顯學,要麼趕緊講學,只有學生多了,人多勢眾了,才有可能形成潮流。
要麼是上宮廷經筵,在那個最高的平臺上講學,一旦得到了皇帝以及宰執權貴們的認可,從上而下的推廣,更容易形成一個潮流。
要麼學王安石,以行政手段強行推廣,也能在一時間形成潮流。
至於能否真正流傳百世……嗯,蘇轍也沒有說,這玩意,意外太多了,說不準的,能夠做到在世的時候讓學說流傳,已經是了不得了,至於死後的世界,那就管不著了。
這玩意說不準。>/>
就像孟子的學說,夠厲害吧,但從春秋至今,不還是隻是子部,而沒有升至經部麼?這學說能不能流傳百世,是看後人需要什麼,而不是你提出什麼。
也就是說,你現在成為顯學,有很多人知道,以後才有可能被後人重新撿起來用。
但你現在就特麼的沒有人知道,最終只有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命。
那些原本寂寂無名的學說,千百年後才被挖出來考古而成顯學的,基本上是沒有的。
這只是叔侄兩個在辯經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不過蘇允雖然屢屢遭到蘇轍的打擊,卻是引起他的好勝心,非得折服蘇轍不可。
在接下來的時日裡,蘇允全副身心都灌注在孟子裡面,將後世的各種學說丶知識等等都翻出來,只要可以增加《孟子集註》的說服力的,都往裡面加,然後在辯經的過程之中進行刪減精煉。
蘇允並不知道,在這個過程之中,蘇轍面上看似對他的批評依然不少,但其內心早就震撼得難以自己。
在蘇轍看來,蘇允就像是一個寶庫一般,每日都能夠拿出來新的東西,新的觀點,新的理論,而這些東西后面牽扯的東西,幾乎單獨拿出來都能夠寫一本書。
但蘇允卻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只要對孟子集註無用的,無論多麼精妙的理論,都會被棄置不理,唯有那些用在裡面能夠成為堅實基礎的理論,才會被留下來。
蘇轍後來得出一個結論——蘇允是真正的天才!
唐時的韓愈也好,當代的宋初三先生丶歐陽修丶二程等等,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