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趙頊生了一場大病,臥床好一段時間,最近才算是好了些。
結合孫固的上臺,蘇轍的迴歸,給自己開辦小經筵……蘇允眉頭挑了挑——跟趙頊生病有關係!
蘇允又想起,聽說歷史上趙頊臨終前,囑咐高滔滔召回司馬光丶呂公著等舊黨以抗衡新黨,以免孤兒寡母被新黨裹挾。
所以,趙頊大病一場,對自己的身體沒有了信心,因此在做一些準備,防止有一天他突然暴斃,朝政不被新黨徹底把控?
蘇魚皺了皺眉頭,那趙頊抬舉自己,難道真是因為欣賞自己?
畢竟若是做平衡朝政的準備,自己這個連小卡拉米都不算的布衣,自然不在這迫在眉睫的準備之內,所以,大約只是一個展示的風向標?
畢竟趙頊已經提拔了一個孫固,若是再給政事堂塞進去一箇舊黨大臣,那舊黨的力量可能又壯實起來了。
趙頊畢竟還是想要變法改制,若是舊黨大臣多了,到時候阻力又很大,所以,抬舉一下自己這個小人物,營造一種風向,以敲打新黨?
想及至此,蘇允頓時心思通明起來。
倒不是他政治嗅覺有多麼敏銳,很多事情知道結果,然後倒過來推,大約都能夠推得七七八八。
嗯,事後諸葛亮,最是牛逼。
不過卻是容不得他多想了,因為趙頊等人進來,蘇允立即起身行禮,隨後便開始進入經筵講經了。
因為是小經筵,所以程式什麼都挺簡略的,甚至都沒有給蘇允介紹一下在座的是什麼人,畢竟蘇允只是個小人物,只有把小人物介紹給大人物知道的道理,哪有需要將大人物介紹給小人物認識的道理。
趙頊坐下後,略微端詳了一下蘇允,然後便示意蘇允可以直接開講了。
蘇允心裡倒是有所準備的,看著有些草率,但小經筵便是這般。
蘇允按照他準備的教案開始講,他在講的同時,亦是在觀察眾人的神情。
趙頊與宰執們雖然坐姿還算端正,但神情各異,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神情有些不屑,有的人臉上有些讚賞,有的人面無表情。
若有所思的是趙頊。
神情不屑的是……咦,是孫固。
面無表情的是章惇。
咦?張璪臉上的神情是讚賞吧?
不對,這個人為什麼會面露讚賞?
或許……這是一種陰險的神情?
蘇允有些摸不著頭腦,孫固是舊黨,理應支援自己才對,畢竟自己是蘇軾的侄子啊。
而張璪與蘇軾有生死大仇,怎麼會對自己一番讚賞,這根本不合理啊!
然而蘇允卻是猜錯了,當他講完今日的教案之後,趙頊道了一句受教,隨後問諸宰執,道:「諸卿覺得如何?」
諸宰執沒有人說話,趙頊正待說幾句的時候,張璪忽然起身,大聲道:「官家,臣聆聽蘇居正講這《孟子集註》,此注極為精妙,將聖人所未發之話語盡解矣,這乃是大道之言!
臣建議,將《孟子集註》納為科舉題庫之內,此為一事爾。
另一件大事,臣請朝廷追封孟聖人,將孟聖人請入文廟之內,與諸聖並列,且將《孟子》一書列為經部,與《詩經》丶《周易》丶《尚書》丶《禮記》丶《春秋》等五經並列!」
此話一出,邇英殿頓時譁然。
眾人盡皆錯愕看向張璪。
他們自然知道張璪與蘇軾的過節,而且還是不同派系,這會兒卻是力捧蘇允……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珪最為驚愕,瞠目結舌看著張璪。
張璪看到王珪的神情,心情一下子變得極為舒暢起來。
「直娘賊,你不救老子,老子便自救,我之前是得罪了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