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挑一個已經有人用的院子,要人家整個部門搬出來,那就是蘇允得罪人了。
如果此事做在蘇允來之前,被迫搬出來的人或許有所微詞,但也知道怪不到蘇允的頭上去。
蘇允呵呵一笑,道:「鄧主事伱認為呢?」
鄧主事趕緊道:「那您挑一個吧,卑職立即去安排。」
蘇允點點頭,道:「好,我看你們六曹的院子便不錯,就這裡了吧。」
鄧主事頓時汗出如漿,蘇允這招應對得夠毒辣啊。
這六曹胥吏哪個不是奸猾如油,自然是看得出來自己玩了心計對付這蘇允,不過大家也就看看笑話罷了,誰也不會過來多嘴。
但若是蘇允要這個院子,那大家都成了當事人了,要搬個公廨可沒有那麼簡單,這一百二十年的各種東西積累下來,搬一次家大家可能都得瘦十斤!
蘇允若是挑別的院子,別院的人可能會怪到蘇允的頭上,但若是挑六曹的院子,那自己這個錄事參軍,立馬便會成為六曹胥吏的眾矢之的!
若不是你挑事兒,怎麼會累得我們來搬家!
鄧主事汗出如漿,強笑道:「曹院偏僻,建築也不夠大氣,哪裡能讓監州您來這裡受委屈?
您看,要不要卑職帶您去左右廳看看,那裡的屋舍只比廳事差一點,比這曹院不知道好多少呢!」
蘇允搖搖頭道:「曹院靠近大門口附近,我挺喜歡這裡,就這裡吧,上下班也容易。」
鄧主事神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勉強道:「監州,您還是別開玩笑了。
曹院乃是南衙最大的衙門,加起來六七百人,又有戶曹文書不知道多少,怎麼可能搬家?
若是搬家,整個開封府的所有政務都得暫停下來,後果太嚴重,咱們誰也承擔不起的。」
蘇允斜睨了一下鄧主事,呵呵一笑道:「哦,我不怕,這事情是你搞出來的,該怎麼善後也該是你去解決,跟我又有什麼干係?」
鄧主事咬牙道:「可這終究對您名聲不好。」
蘇允一笑道:「對我名聲不好?你是說堂堂開封通判,被一錄事參軍設計,不得不委委屈屈尋了一破樓小院棲身,所以權威盡喪麼?」
鄧主事被說破居心,頓時臉色唰的變得蒼白,從今日之後,他與蘇允的仇恨便就此結下了。
縣官不如現管,天天被二把手盯著,以後的日子……難過了!
不過,那還不是最難受的,若是真被逼著搬遷六曹,那他不僅要被上官嫉恨,還要被下屬嫉恨,那這以後的日,怎麼過啊!
鄧主事想起那種日子,不由得渾身發寒,膝蓋不由得軟了下來,腰也彎了下來,低聲求肯道:「監州,此事是小人孟浪了,您原諒小人這一次,以後小人定然以您馬首是瞻,但凡您有命,小人無有不從!」
蘇允呵呵一笑道:「我與你素不相識,更是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對付我?」
鄧主事苦笑道:「全是小人孟浪,絕對無人指使,您若是心裡覺得惱怒,要不您打我一頓,不行我去兵曹那邊借一根刑棍,您狠狠打我一頓,出一口惡氣,您就饒了小人,好不好?」
蘇允搖了搖頭道:「我哪裡有什麼惡氣……」
鄧主事臉上微現喜色,然則蘇允下一句,又令得他如墜冰窖之中。
「……我是當真喜歡這曹院,還請鄧主事幫我清一下。
好了,今日便這樣吧,什麼時候你這邊收拾好了,什麼時候再去通知我來上班。
好了,走了!」
說完這些,蘇允起身便走。
「監州!監州!請留步!請留步!」
鄧主事急得大喊,衝上去便要拉住蘇允的手臂,蘇允忽的一轉身,雙目冰寒盯著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