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轍到了元豐八年,神宗逝世,舊黨重新當政,才以秘書省校書郎被召回
而現在是元豐四年的元月,若是蘇轍現在就回京,那可比歷史上少浪費四五年的時間。
蘇允面露喜色,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子由叔父來幫我,這孟子集註肯定會更加完善,那子瞻……」
章惇知道蘇允想說什麼,擺手道:「子瞻不行,子瞻乃是烏臺詩案當事人,許多人都盯著呢。」
蘇允假意嘆了一口氣,他自然沒有想過讓蘇軾回來,這會兒回來,對蘇軾不是什麼好事情。
一來黃州時期是蘇軾諸多文章詩詞最為高產的時候,二來則是這會兒新黨當政,蘇軾回來就會成為新黨的靶子,估計就算是回來,沒有多長時間,又得打包打包去地方了。
但他必須表這個態度,因為這事關孝順大義。
章惇怕蘇允有意見,又解釋道:「其實若非怕提前洩露出去,我是可以在汴京找到治孟子的經學大家來給你打磨孟子集註的。
其他人我信不過,這才動了讓子由回來的念頭,但此時回來,對子由也未必是好事。
到時候你要多勸勸子由,讓他謹言慎行,不要成為別人攻擊的靶子。」
蘇允點點頭道:「是。」
章惇交代完這些,注意力又回到孟子集註上來,興致勃勃道:「來來,我倒是看到了一些不甚瞭解的地方,你幫我解釋解釋,咱們也算是開始打磨了。」
蘇允點點頭,兩人開始就著裡面的註釋觀點理論之類的問題進行問答,這其實就是辯經了。
幾乎一個新的學術流派的誕生,都必須經過這麼一個階段,只有辯經贏了大部分的人,讓大部分認可,這門學術流派才會被承認。
當然,還有別的方式,就是直接傳學,將學術傳給學生,這個過程中教學相長,學生在問答的時候,亦是另一種辯經,透過無數次的修改完善,才會達到一個學術上的完善。
蘇允太年輕,暫時沒有辦法走傳學的路子,只能讓有能力的人來幫他完成初步的辯經。
這也是章惇寧願冒著風險,也要讓蘇轍回來的原因。
當然,還有一個考量章惇並沒有跟蘇允說,便是蘇允與章若的婚事,若是蘇氏這邊沒有來一個夠分量的長輩,終究是不太像樣嘛,有蘇轍過來一起商量著辦,可就好許多了。
不過這就不用跟蘇允這個晚輩說太多便是了。
自這日起,蘇允與章惇的每日辯經便固定了下來,章惇很是耐心,將他所有疑惑的所在都一一提出,甚至為了尋找出來謬誤,還重讀孟子以及各種註疏。
但這還不夠,蘇允提出來的諸多理論,有些只是稍顯進步,但有些甚至會顛覆原本的經義,也就是所謂的離經叛道,當然,只是看著離經叛道,當真深入進去,其實亦是符合經義的。
這些就不是光用孟子一書便可以覆蓋住的,還需得將五經以及論語等一起囊括進來,進行一次深入的梳理,才能夠真正達到相對完善的地步。
這個工作量是很大的,好在章惇的才學極深,與蘇允一起,竟是解決了大部分存在的謬誤。
章惇雖然一生致力於政務,但他的才學可不低,他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及第,名列第一甲。
兩人就這般,每天晚上都在書房裡鑽研辯經,不知不覺,汴京已經是春暖花開矣。
距離元夕已經是過去了三個月,汴京已是人間四月天。
這一日,章惇笑眯眯告訴蘇允,道:「以後就不陪你辯經了。」
蘇允一愣道:「怎麼?叔父認為這孟子集註已經改無可改了麼?」
章惇哈的一笑道:「哪有的事,還遠得很呢,子由回來了,這幾日便抵京,以後就讓他來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