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若是此時被彈劾,就算是不停職,被貶去知州縣,那他的前途可就毀了!
官家提拔他,是因為他是一條惡犬,能咬人,敢咬人,可現在這惡犬卻被別人給咬了,那算個啥?
想及至此,何正臣不得不低聲下氣道:「滿御史,剛剛不過是我與蘇公子有些齟齬,蘇公子都說了,他就是道聽途說而已,甚至可能是他自己捏造的,此事確確當不了真,你也別當真,待我過些時日設宴向你鄭重賠罪。」
蘇允哈的一笑道:「何侍郎,這話可別亂說,我是道聽途說,但可不敢自己捏造來構陷一個朝廷命官,你要這麼說,我可不認的啊。」
蘇允和顏悅色說話,但滿中行卻是厲聲道:「何正臣,你要請我一個御史吃飯,是不是還要賄賂我?
我深受皇恩,怎麼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忘記御史的職責,去包庇於你,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何正臣被這麼當面大罵,臉上掛不住,但形勢比人強,只能壓著胸口的一口氣,低聲道:「以前是我們做得有些過分了,你看是不是……」
滿中行哈的冷笑一聲道:「何正臣,你這是在指責我公報私仇是麼,你與李定丶舒亶結黨橫行御史臺,氣焰之囂張,令得百官屏息。
但我滿中行卻是不怕你們,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來便是,我滿中行全部都接下來,就看看是國朝的祖宗法厲害,還是你們結黨厲害!」
聽得這話,何正臣心跳都漏了幾停。
結黨啊,這兩字在大宋朝乃是大忌諱!
慶曆變法時候,就因為對手彈劾范仲淹等人結黨,好死不死的,歐陽修還專門寫了一篇名為《朋黨論》的文章反駁,說君子結黨不算結黨,那等於是從側面證實了他們的確是結黨。
仁宗雖然支援范仲淹,但就算是這樣,寧願終止慶曆變法,也要扼殺結黨,可見皇帝對結黨一事之忌憚。
若是被這滿中行坐實了他們幾人結黨,那他們可能再也回不了中樞了!
蘇允看著面如土色的何正臣,心下笑個不停,心中暗暗給這滿中行點了贊。
何正臣臉色蒼白,跌坐凳子上,如同敗犬一般。
滿中行卻是如同得勝的大公雞將軍一般,昂著腦袋坐回角落裡,猶然顧盼自雄,紫紅大員們不敢接他的目光,紛紛低頭。
而在此時,站在門口的小黃門悄悄隱入門內,隨後朝崇政殿小跑而去。
孫思恭就在崇政殿門口處站著,看到急匆匆而來的小黃門,低聲斥道:「慌慌張張的,衝撞了貴人要你小命!」
小黃門趕緊慢下了腳步,隨後與孫思恭低聲說了一會,孫思恭神色有些驚訝,隨後又問了一些細節,擺擺手道:「去領二兩銀子。」
小黃門頓時大喜,轉身腳步輕快離去。
孫思恭踱步到了崇政殿門口,等了一會,一個紅衣大員出來,與他點點頭離去。
孫思恭悄悄往裡面走去,裡面趙頊半躺著歇息,見得孫思恭神色有異,眉頭一挑,道:「起居郎先歇息一刻鐘,朕一刻鐘後會見。」
簾後有腳步聲離去,腳步匆匆,不是去上茅房便是去歇歇腿。
趙頊點點頭。
孫思恭立即小聲將事情說了說。
趙頊神色有些驚異,略帶些玩味。
「你覺得那小子所說的東西是真是假?」
孫思恭想了想道:「他所說之事情,有加害人丶有受害人丶還都有名字,且涉及之贓款亦是詳實,甚至還有良田易主之事,整個推敲下來,好像不像是臨時捏造的。
而且他臨時被召來,不可能知道自己會碰上何侍郎,因此不可能提前準備這些東西。
老奴以己度人,若是換了老奴,肯定沒有辦法在一時半刻之間便捏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