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會兒,眼前驟然出現一道白光,她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耳邊又出現像是遙遠在天邊的呼喊。
“師妹——”
“前輩——”
“汪汪——”
聽到這些呼喊,蘇子靜迫不及待又加步伐。
越跑,離白光就越近,下一秒突然踩空……
“呼——”
蘇子靜從噩夢中驚醒,突然直起身子,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嚇死人了!
她剛剛差點覺得自己要被水給淹死了!
一條魚會被水給淹死?
說出來就笑人。
胡亂抹了一把臉,溼漉漉的,蘇子靜臉色大變,剛扭頭又呆住。
鼠媳婦熱淚盈眶,師兄目光呆滯,大白狗大舌頭伸在外面,正不停哈著熱氣。
蘇子靜抿唇,她看到師兄憔悴的面容,心裡不由一慌,又看到他大腿上和胳膊上有深深的壓痕,聯想到自己的位置,就知道那是她剛剛躺過的。
諾諾開口:“師兄……”
範成祥沒說話,眼淚像水滴,猝不及防往下落。
蘇子靜慌了神,跪坐在他面前動作笨拙,想幫他擦乾眼淚。
範成祥握住她的手緊緊放在手心,嘴唇翕動,無聲說著什麼。
蘇子靜卻看懂,他在說:“醒了就好!”
這一瞬間,所有的自持都化作泡影。
幼時記憶帶來的沉痛,以及親眼在“夢”中看到的慘狀,蘇子靜紅了眼,委屈排山倒海,鋪天蓋地而來,將她完全蓋在下面,透不過氣來。
她只想發洩,只想傾訴,撲進範成祥懷中,哇哇大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事實上,她的確受了很大的委屈。
可惜沒人知道,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
她什麼都敢對範成祥說,無論是身份,還是擁有的寶物。
卻獨獨這一件,她不敢說出口。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心口又是一酸,哭得更加大聲了。
範成祥不知道,只當她是受了自己的責罵和諷刺,如今醒來覺得委屈,要把這委屈哭出來罷了。
他從未聽到師妹哭得如此傷心,說是肝腸寸斷一點不為過。
他心中猶如刀絞,師妹每哭一聲,那把刀就會在心口轉動一下,疼得他也流出眼淚。
兩人就這麼相擁著,你哭一聲,我哭一聲,像是比誰的嗓門大一樣。
鼠媳婦眼中熱淚硬生生被這膩歪的場景給逼了回去,默默挪遠一些,眼觀鼻鼻觀心,竟在哭聲中睡著了!
大白狗亦是如此,靠在鼠媳婦腿邊,也睡了過去。
這幾日繃著神經,著實累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