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愁眉苦臉也是過,醉酒當歌亦是活,該拼刀子就拼刀子,該樂呵就樂呵,何必為難自己?」
「說的也是。」
李衍眼角稍緩,微笑道:「武老哥還會這個?」
鏢師武茂眼睛一眨,「榆林的,學過一些日子,要不哪會這打扮,不一戳就露餡了麼?」
說著,左手按弦,右手輕彈。
鐺得勒鐺~得兒鐺!
伴著三絃詼諧琴聲,他擠眉弄眼唱了起來:
「一更裡~那小尼姑~穩坐禪堂啊,
懷抱上~小木魚兒~拜佛敬香啊,
在廟中~身受苦~口唸彌陀啊,
守泥臺~點孤燈~好不淒涼啊…」
客棧周圍,篝火點點,三絃聲伴著陝北快書聲飄向四方…
……
遠處客棧二樓,一名矮挫漢子聽得隱約來的歌聲,啐了一口,「呸,瓜慫的還挺樂呵…」
油燈下,他正寫寫畫畫,上面全是懷疑走暗鏢的物件,李衍和武茂赫然都在其中。
再次看了一眼後,他收起紙張,噗得一聲吹滅蠟燭,隨後順著客棧窗戶,縱身一躍,便跳到側面大樹上。
好似靈貓一般,他雙腳一登粗壯樹幹,便借力翻滾落地,動作迅捷且悄無聲息。
這裡偏僻黑暗,根本沒人發現,他穿過雜草叢,又順著乾涸河道向山上爬去,速度飛快,轉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
夜色漸深,終南驛。
「殺人啦!」
淒厲呼喊聲,驚醒整個驛站。
「什麼人?!」
侍衛奉平和同伴推門而出,剛好看到一個人影翻牆而過,臉色大變,卻並未追擊,而是衝向盧康房間,頓時呆立當場。
驛丞也已驚醒,帶著人打著燈籠匆匆而來,待看到房內景象,頓時眼一黑,差點摔倒。
房間內,盧夫人和女兒哭得死去活來。
而盧康則癱坐在椅子上,心口插著一枚匕首,腦袋半斜著看向窗外,早已沒了氣息,眼神無悲亦無喜…
「是那個書生!」
奉平一聲怒吼,想起盧康的知遇之恩,轉身就要衝出,但一看哭暈過去的盧夫人,只得一咬牙,「成司丶王大,你們去追,剩下的隨我保護夫人!」
「是!」
兩名侍衛頓時衝入夜色。
奉平右手發顫,上前合住盧康眼睛。
他咬牙切齒,心中不斷自責,暗道老爺精明瞭一輩子,怎麼臨了卻被那書生迷惑,三言兩語便引為知己,還要秉燭夜談。
自己該在旁邊守著的…
…………
「哈哈哈!」
古道夜色中,兩匹快馬如風。
馬背上,赫然是客棧中的兩個土匪探子。
「三哥,不,公子英明!」
「哼,什麼老狐狸,還不是被我玩弄於股掌之中,有了這份名單,暗鏢一個都跑不掉!」
「公子,那個…咱們可是殺了左參政啊,萬一…」
「沒什麼萬一,姓盧的派人向衛所求援,可惜沒人派兵,他心中苦悶,才醉酒向我吐露此事,要不我哪會提前動手?沒看出來麼…」
「要他命的,可不是咱們啊…哈哈哈!」
「快!放信鴿,告訴大哥今晚就動手!」
嘩啦啦!
信鴿振翅飛入夜色。
一般來說,信鴿是白天活動,夜晚歸巢棲息,凡是能夜飛傳信的鴿子,都是經過特殊訓練。
精通此法者,無一不是個中高手。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驛站後院馬棚中,同樣有一隻信鴿,趁著夜色,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