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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並非沒察覺到戚尋對他這種略微有些失禮的打量。
但非要算起來,他自從進屋以來,因為好奇於到底是誰要將他請來,也沒少看著戚尋明顯不是南陳的裝束打扮,算起來他也不那麼佔理就是了。
好在戚尋很快收回了
目光,宋缺也不由鬆了口氣,“ 既然你讓人代為將我找來,我人已經在此地了,有什麼目的也可以說了。”
戚尋也的確沒有跟宋缺繞彎子的意思。
在宋缺落座後她便說道:“我有意北上將吳將軍救回來,吳將軍作戰擅用水勢,雖然他如今已有七十餘歲的高齡,但為將者不在年高,有吳將軍在,這長江天險才能得到最佳的利用。”
宋缺剛想問一句吳明徹的生死與他何干,便聽到戚尋又問:“閣下覺得——如今北周局勢如何?”
宋缺雖不出嶺南,卻對嶺南之外的事情知道得清楚,自從他二弟宋智加入宋閥議事開始,他便沒少被對方拉著灌輸各方朝堂形式。
以至於戚尋有此一問,他下意識地便回道:“北周君威未立,取北齊又過易,宣帝如今尚在,但只怕活不過兩年,幼主在位,權臣輔政格局已在眼前,若是隋國公有意篡權,只怕用不了一年便能功成。”
“而後呢?”戚尋又追問。
“……”宋缺不由有種被對方太過平淡的語氣噎住的感覺。
戚尋是真沒覺得宋缺的回答是什麼爆炸新聞。
誰讓歷史的走向已經證明了,別看北周跟北齊之間的交戰打得如此快,甚至沒能讓南陳從中分一杯羹,北周本身的隱患同樣容易被飛快地引爆出來。
隋國公楊堅也的確是僅僅用時十個月,就完成了從輔政大臣到建立隋朝稱帝身份的轉變。
這甚至是創下了個記錄的。
可這一句“而後呢”卻讓宋缺覺得自己有點被動了。
若真如他先前所說的發展軌跡,“而後”南侵就是個必然,誰讓北方平定之後的優勢加上此前南陳北伐的失利足以奠定勝局。
但南侵這個詞,無論是北周皇室做來還是由篡權自立的某位北周權臣做來,對宋缺來說都難免有種如鯁在喉之感。
因為這些人中無論是誰,都有與鮮卑胡人聯姻的背景。
不過他此時還未親身經歷天下事,更還不曾親自往北方一趟,與獨孤閥、李閥等政治中心勢力接觸,也絕不會輕易下一個定論,認為純然漢人血統的南陳就當真有這個平定亂世的資本。
甚至在出嶺南之前他二弟還戲言,若是陳頊可以,他們宋閥說不定還能全力支援宋缺去爭一爭。
但若只是將吳明徹救出來,如戚尋所說,這是將一位水上作戰將軍從北朝的禁錮之中撈出來,卻的確是可以做一做的。
這起碼是一個穩定當前局面,給他留出了個思量的時間的做法。
當然想歸這麼想,宋缺這個人除了相貌之外,在同輩中人際關係差、脾氣臭之類的評價也是一等一的出名。
雖然現在那些個對他做出此等評價的人,還沒來得及認識這個剛出山就被請到建康來的宋大公子,也並不妨礙他在此時忽然冷淡下了語氣,試圖找回一點主動權:“姑娘何必這樣套我的話,宋缺不怵將這話外傳,但交淺言深不是個談話的方式。”
可他這話也實在沒什麼殺傷力。
宋缺不怕將這種隋國公狼子野心的話外傳,戚尋也不怕他這一副眼看就要掉頭就走的脾氣。
“宋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問你過程的想法了,我只要你一個結果,你有沒有這個意願,與我一道往長安走一趟?”
這就不像是剛才還討論了兩句時局問題了,從回答者的角度,只需要回答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