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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前她曾與這上郡的北洛河邊指子午嶺對荀攸發問。
此時山嶺青蔥依舊,在這嶺下,卻是一片無聲的刀兵,形成了讓人覺得足以填塞河流的陣仗。
喬琰回身望去,正見這經歷了一冬的休養後越發銳利逼人,體魄強健的隊伍。
他們手中新鍛造成型的長刀利刃閃爍著寒芒。
他們之中最前排的重甲騎兵與覆甲駿馬,有如一座座鋼鐵機器。
而最為醒目的,莫過於陣前身著最新式鎖子甲的幾位將領。
此為幷州之狼騎!
她的幷州軍也早脫離了由眾多賊寇組結而成的狀態。
這出兵之際,正是令天下都為之膽寒的氣勢。
而這種醞釀一冬的戰意,已不需要喬琰再以什麼方式激勵士氣!
她攜槍西指,朗聲喝道:
“渡河,過山,入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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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支隊伍中沒有交談的喧囂,沒有前後逡巡的遲疑不定,只有風雷聲動的騎兵踢踏之聲,和隨後的步卒邁步聲響。
在已無積雪作為緩衝,又有前方山壁傳響的狀態下,這些聲音隨著震動挪移在過河後的加快,而變得越發有種充斥天地的驚心動魄。
此情此景,讓站在山頭的呼廚泉不由目露驚駭之色。
他此刻無比慶幸,自己在接到了喬琰讓他於此處種地的指令後,並沒有做出什麼陽奉陰違的舉動。
他也沒有因為今年開春擊敗了先零羌殘部,就生出什麼不應該有的野心來。
當幷州軍不再以分散的狀態戍守於幷州各處,而是將其中以萬數為計的精銳部隊聚集在一處,奔襲上那子午嶺的時候,呼廚泉幾乎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昔年秦王掃六合的虎狼之師,正要直接經由那秦直道直接奔襲往長安而去。
但不是。
他們像是一片黑白交錯的潮水,在這春日疏淡的日光中朝著山嶺下俯衝而去。
正要把這種帶給他的震懾,傳遞給那子午嶺後頭的涼州大地。
他們是如何讓馬著重甲也敢這般賓士的?
他們是如何打造出那等精密的鎧甲和武器的?
那位喬侯又是如何讓幷州士卒都為之效死,帶著這種不得勝利絕不回頭的氣勢殺入那兇悍之地的?
在這種行軍的浪潮中,呼廚泉無法發出這一句句問題,也並不會有人在此時給他做出解答。
這些幷州軍好像只會給出一個結果,一個將眼前敵人盡數碾碎的結果,以證明他們是打磨出鞘的利刃!
因他此前屯田於寧縣的緣故,這一片的羌人都已避讓了開來。
這就讓喬琰所統帥的幷州軍得以急衝過這一片田地的外緣,毫無阻滯地衝入前方的涇水河谷。
順河谷而行,往南便是通往被董卓嚴防死守的高陵,往北便是麴義曾經看到的地圖上,那處特別標示出的位置。
高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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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城是何處?
那是自西漢開闢的絲綢之路上,西出長安以來的第一城。
倒不是說這是第一座城池,而是第一座絕對的軍事重鎮!
所謂“鎮要膂,六盤咽喉,八郡肩背,西塞之口”正是此地!
一旦拿下這裡,喬琰也就等同於擁有了進駐涼州的跳板。
如今屯紮於此地的正是與馬騰韓遂勾結的鐘羌。
也因為他們的存在,皇甫嵩不得不屯紮在朝那城,憑藉此地乃是皇甫嵩故里的影響,讓他得到最有力的地方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