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晉陽王氏的王揚。
想到三年前喬琰帶著那英雄酒登門來談生意,而如今卻是他需得主動登門來求見,王揚在抬眸見那州府門楣的時候,不免生出了幾分恍惚感。
但仔細想來,會有今日一步也不算全無跡象。
他上一次因為喬琰挾制刺史的緣故找上門來,也曾走過這一段路。
只是彼時她還是個謀篡州中權柄以平蝗災的罪人,今日卻堂堂正正為此間門的主人。
() 王柔對她的評價果然不曾出錯,
甚至於那樂平侯的列侯之位也不是她所能達到的上限,
而是她的起步。
如今對方已然是這一州之主。
好在他們晉陽王氏打從一開始就沒將她拒之門外,還對她給出過額外的酬謝,先前的種種配合也始終在維繫著雙方之間門的關係,現在也正得到了這位州牧的投桃報李。
王揚又如何不知這幷州刺史改州牧背後的意義,這也顯然不會是一個如刺史一般快速更換的位置。
那麼在這州牧之名落定後,向她遞交拜帖之人絕不在少數。
而偏偏喬琰先選擇了他!
這已足夠讓他在恍惚之餘昂首闊步地走進此間門。
這是對他們晉陽王氏的信託!
只不過在見到喬琰之後,他又收斂起了這份得意,轉而說道:“還未來得及恭喜喬侯榮升幷州牧,有喬侯這等功績在前,只怕也無旁人配得上那年少有為四字了。”
“長者這話說的便過分客氣了,”喬琰抬手,示意他落座,“若非要這般客套的話,我也還未謝過叔優提前將我升任幷州牧之事告知左谷蠡王,將他險些生出的反叛之心給壓制了下去。”
這正是昨日從西河郡送來的奏報。
羌渠之子於夫羅還在冀州境內協助大漢作戰,南匈奴右部難以遏制住左部的野心,即便有喬琰的恫嚇還是不免蠢蠢欲動了起來。好在有這個及時到達且被快速傳遞到位的訊息,才省去了一場武力鎮壓的麻煩。
王揚:“這本就是叔優的分內之事而已,喬侯不必誇讚他。”
喬琰笑道:“那好,我們不談叔優也不談南匈奴,談談我此番尋你所為之事。”
她這般直白地坦言目的,還真讓王揚有些意外,但想想他們此前的交流中她也一向懶得以什麼迂迴方式來進行表述,現在會以這樣的方式來開口也並不奇怪。
她緩緩開口道:“我想與你做一做這礦產的買賣。”
以喬琰看來,山西的礦藏著實是豐厚得驚人。
雖說她打算等到樹立起足夠的屏障之後再進行礦產的開採,但這並不妨礙她先將此事籌備起來。
即便有足夠的武裝力量,在當前這個階段她也很難做到吃獨食。
不過,若是對方能提供足夠數量且有經驗的人力,這點損失可以姑且忽略不計算。
因州牧權柄,幷州境內的鹽鐵專營也就落到了她的手裡,連帶著是對無主之地的礦業開發,這也無疑是她最大的優勢所在。
不過讓喬琰頗覺可惜的是,山西運城鹽湖不在幷州而屬於司隸,其中所產的岩鹽、芒硝都被把控在司隸鹽監所轄之下,所以這鹽產並沒那麼大的優勢。
好在,鐵礦和煤礦的數量已經足夠彌補掉這種損失。
在積蓄實力的階段,這也是最重要的兩種資源。
五臺山以北的雁門、定襄一帶鐵礦不在少數,西河、上郡的交界線上也有不少。
煤礦就更不必說了
,太原郡內西山與陽泉的煤礦,在現如今已有不少正處開採的狀態。
不過鐵礦是戰備資源,為防止世家豢養私兵過多,喬琰不可能將其作為跟王氏合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