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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蒽洗碗的手一頓,神色不大自在。
“你看看,我就說沒錯。”
楊春芝眼光向來毒辣,“不然昨天那男孩也不至於那麼明目張膽的給你送東西。”
宋枝蒽用鋼絲球機械地挫著瓷碗,半猶半豫地打聽,“他昨天怎麼說的。”
“也沒說什麼,無非就是過來讓我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你,態度挺誠懇的,能看出來他挺關心。”
“我看那,這小子,八成對你有意思。”
話音落下。
宋枝蒽手一個打滑,瓷碗差點沒摔了,還好她穩住。
楊春芝笑,“你瞧瞧你,一點兒都裝不住事,我才說了兩句你就露餡兒。”
“沒有,舅媽。”
宋枝蒽燥著一張臉搖頭,“我跟他真的只是普通……普通同學。”
楊春芝心知肚明地笑,“嗯,對,普通同學。”
說完也沒再“難為”她,只叮囑她一句,昨天祁岸捧場不少花錢,不論如何,都應該跟他說聲謝謝。
回到臥室。
宋枝蒽背靠著門,深吸一口氣。
明明昨天被祁岸送回來,都沒覺得侷促,可現在卻莫名心跳加速。
但不論如何,這個謝還是要道的。
她不是愛欠人人情的性格,更何況這人情三番五次的,累計起來總有些算不清。
思忖幾秒,宋枝蒽到底給祁岸發了條資訊。
她語氣字斟句酌,規規矩矩。
先是感謝他昨晚為自己解圍,送自己回來,又再度感謝他的感冒藥和鮮肉玉米煎餃,最後又鄭重表達,不必為了幫她捧場,去燒烤店破費。
說完這些,她想到祁岸昨晚的那句“謝就完了”,又開始思考要怎麼用行動感謝,只是還為掂量出個所以然來,手機就響了。
是祁岸打過來的電話。
宋枝蒽視線在螢幕上頓了下,稍遲一秒才接通,剋制著心裡微妙的不自在,她輕輕餵了聲。
祁岸似乎剛起來沒多久,聲音有些啞,拖著慵懶的調子,“發資訊不方便,我在洗澡。”
不知為什麼。
明明眼前什麼都沒有,可他一撂下這話,宋枝蒽腦中就迅速浮現出祁岸光著肌肉流暢的上半身,在滿是水霧的浴室裡洗澡的畫面。
偏偏那邊的水聲嘩嘩,迴響聲還不小。
宋枝蒽一時哽住,耳根糊糊塗塗地燒起來。
還是祁岸問她,“怎麼不說話。”
“……”
強行關閉大腦的聯想功能,宋枝蒽咬字有些漂浮,“嗯……我在。”
似是從話中聽出什麼痕跡,祁岸氣音卷著薄薄又促狹的笑,順著電流溢位來。
生怕他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宋枝蒽匆匆打斷,“有什麼事你說吧。”
“噢。”
祁岸調子降下來,“不是你主動找的我?”
宋枝蒽:“……”
好像確實是這樣。
那股沒由來的侷促感攀爬上來,她試探著問,“那你看到資訊了沒。”
“看了。”
這次他的語氣終於正經些,只是免不了夾雜著水聲,聽不特別真切,“吃飯是昨晚臨時起意,我那群朋友上次吃完覺得不錯,這才提議再過去,你不用放在心上。”
言外之意,是他昨晚並非為了給她捧場。
“至於那點兒吃的和藥……”
宋枝蒽豎起耳朵。
祁岸語氣隨意,“俱樂部有個哥們兒感冒了,不小心多買,順手送你。”
幾句避重就輕的話,輕飄飄就打破了宋枝蒽之前的那些“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