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廣場, 夏子秋在一處梧桐樹找到認識已久的朋友,這位朋友是一位流浪歌手義大利人, 一頭深棕色長卷發, 還留著絡腮鬍,濃眉邃眼,一身牛仔乞丐裝, 坐在一張深黑色的椅子上, 抱著一把小提琴,面前放著一個漂亮精緻的木碗。
夏子秋走到他身邊用隨身帶著的廢舊報紙鋪開在地面席地而坐, 夏子秋把一把鉛筆放在一邊, 把畫板從背上取下放下,從兜裡摸出一包女士煙遞給羅維。
“不,小朋友才抽的東西, 下次還是給我帶雪茄吧,那東西才夠味兒。”羅維把子秋手裡的煙推了回去。
羅維嗓音很低沉富有磁性,如果不看他那一身裝束倒是很容易讓人聯想成一位成熟富有閱歷的男人,夏子秋不知道他多大年紀,因為他這幅模樣也看不大出來, 他只知道對方叫羅維,喜歡抽高檔雪茄。
“羅維,我懷疑你需要雪茄才能維持你的嗓音,一支雪茄頂我半個月的生活費,你知不知道多貴?”夏子秋看著好友說道。
羅維倒是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揉亂了夏子秋的頭髮,跟揉小狗一樣:“秋,你可以試試,如果你的嗓音也像我這樣了,那就證明是這樣了。”
“今天想聽什麼。”羅維說道。
“託塞裡小夜曲。”夏子秋說道。
“小朋友,有心事了,是遇到浪漫了?”羅維問道。
“不是,只是你只有這首拉得好聽罷了。”夏子秋無情的揭穿好友。
羅維倒不在意,他把小提琴架好,清了清嗓子開始吟唱,羅維水平的確不錯,不然他也不會經常抽得起那麼貴的雪茄,廣場上很多人都為他駐足停留,欣賞著這美妙的音樂。
一曲畢後,有不少的人往羅維那個木碗裡放錢,他們也注意到歌手旁邊那位中國人,上前找他畫速寫。
鴿子飛落在他們不遠處,不少的貴婦和少女在投餵麵包屑,鴿子咕咕聲傳來,廣場上的鐘樓傳來聲音,已是傍晚六點了。
有一位客人要求把羅維唱歌拉小提琴的樣子畫下來,夏子秋應了這幾年來他畫得最多的也是羅維。
羅維唱歌的時候總會閉上眼,他的琴音和歌聲總能把傾聽的人帶到異國他鄉,感受到那純樸的小鎮,沿著鎮子蜿蜒而下的河流,河邊槌衣金髮碧眼的女郎,還有河中戲耍的少年。
每當羅維睜開眼的時候,夏子秋總能從他眼裡看見星辰和大海,為藝術獻身而純粹的人眼裡都是能看到漂亮的繁星的。
天邊的幕布上飛過一群白鴿,夕陽漸漸落下,腳步匆匆的行人趕在落日前回到溫暖的家。
“羅維,我要回住處了,後天我要去參加畢業派對,可能不會過來了,我想等我離開這裡的時候,請你去喝一杯朗姆酒,也想抽一抽你說的雪茄到底什麼味道。”
夏子秋收起畫報和畫具,彎腰蹲在羅維面前望著他笑著說話,然後從今天的收入裡抽了一半放在羅維的木碗裡。
“你的歌真好聽,下次見羅維。”夏子秋跟朋友揮了揮手說再見,行走時驚起了廣場上的幾隻白鴿。
夕陽徹底落下,藝術家也回了他們的住處。
夏子秋走回了現在住的地方,他在樓下的小商店跟守店的莉莉絲打了個招呼,莉莉絲叫住了他。
“秋,煙好抽嗎?”莉莉絲詢問他。
子秋把煙摸出來放回櫃檯,若有所思的說道:“小朋友才抽這個,下次換雪茄吧。”
莉莉絲裝扮很酷,一頭髒辮打了鼻釘,一身機車皮衣,把煙拿過來開啟蓋子看了一眼,只少了一根,然後不屑的說道:“雪茄有什麼好抽的,老頭子才喜歡這個,沒想到,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也跟老頭子一個喜好。”
“小女孩,你不懂。”夏子秋故作深沉的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