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看了許蘭因一眼。
自從口頭定親後,趙無看許蘭因的眼神總是那麼熱情火辣,讓許蘭因這個活了兩輩子的老茄子也止不住臉紅。
許蘭月也跟想著許蘭因去京城看爹爹。
許蘭因道,「姐姐這次是去辦重要的事,爹爹也忙,沒有人陪你玩。」
這是拒絕自己了。儘管許蘭月心裡非常想去,還是乖巧地點道,「好,我這次不去,下次姐姐再帶我去。」
已經說好,許蘭因不在家,閩嘉和許蘭月就閩家、許家兩邊住。
十月初一上午,許蘭因帶著掌棋、護棋坐上何東趕的騾車,出了許家大門。
到了衚衕口騾車停下,許蘭因對跟來的秦氏說道,「娘回去吧,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秦氏夜裡又沒睡好,她握著許蘭因的手,貼著閨女的耳朵再次囑咐道,「因兒記住,穩妥為上。報仇和討嫁妝可以後一步進行,萬不能隨意把有些事說出來。」
許蘭因道,「嗯,我知道怎麼做。娘也把心情放寬,好日子在後面呢。」
騾車出了北城門,秦儒坐的馬車已經等在那裡了。
從寧州府坐船去京城又快又舒適,因為趙無押解犯人不能坐船,許蘭因和秦儒只得陪他坐車走陸路。
稍後,趙無和兩個衙役押著一輛騾車出了城門,騾車裡坐著的就是戴著枷的何家母子。
何家母子沒有資格坐騾車,另兩個衙役也沒有坐騎,他們都只能徒步走去京城。趙無趕時間,他就自己花錢僱了一輛騾車。
犯人坐在車裡,兩個衙役坐在車外。
晌午到了一處茶肆,不僅有茶,還賣粥和餅。茶肆離城鎮還遠,不遠處有一個村子,茶肆就是村民開的。
趙無停下馬說道,「姐,就在這裡打打個尖吧。」
許蘭因同意。兩個丫頭先下了車,再把她扶下來。
許蘭因看向另一輛騾車。先下來一個男犯人,由於他戴著枷,下騾車摔了一跤。衙役不僅不扶,還咒罵著踢了兩腳。
這個人就是何取了。他即使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也能看出稚氣未消。若在前世,他犯罪時還不滿十六週歲,這個年紀犯罪是會減輕刑事處罰,甚至免除刑事處罰的。而這個時代,十五歲已經成年,他下手的又是長公主的後人,等待他的將是嚴厲的處罰。
何取下來後,車門前伸出一個戴伽的女人的頭。女人頭髮散亂垂下,卻也遮擋不住清秀的模樣。她看著非常年輕,像二十幾歲的少婦。
一個衙役殷勤地過來扶她下車,她站定後,衙役又快速地捏了捏她突起的胸部。
趙無已經把馬僵繩交給何東。他也看到了衙役的動作,上前踢了衙役幾腳,罵道,「找死。」
衙役不以為意地笑著躬了躬身。
只聽宋氏說道,「爺,我內急,想入廁。」
趙無點點頭,一個衙役過來給她取下枷板。這裡沒有茅房,都是去灌林裡解決。兩個衙役的臉上滑過一絲笑容,垂下的手比了石頭剪子布。出「布」的衙役哭喪著臉,出「剪子」的衙役樂呵呵地陪著宋氏去了灌木林後面。
瞧他高興的樣子,肯定會有佔便宜的好事了。
許蘭因雖然極是討厭宋氏,但還是非常氣憤。
古代女人沒地位,女犯人就更低下了。
趙無領著許蘭因和秦儒去了角落裡的一張桌子,小聲說道,「有些陋習,不是我們能掰正的,當沒看到吧。」
許蘭因坐下喝著茶,看看眼前面白如玉、氣質絕佳的趙無,再看看遠處那個出「布」的猥瑣衙役。覺得趙無就是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許蘭因不喜歡這裡的面,只喝了杯茶,吃了幾塊自己帶的點心,就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