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看似把中饋交給了我,但實際上最關鍵的地方都是她的人,我根本插不上手。我跟你爹說了這事,你爹讓我暫且忍忍,說老魯老姨太太厲害,老老太爺極其寵愛和信任她,就是我親婆婆活著的時候,都不願意多去招惹她。我娘也讓我忍,說老老太爺的身體活不過兩年,等他不在了,老魯老姨太太也就沒了倚仗,那時再好好收拾她。沒必要現在忤逆公爹……”
說起那些陳年往事,大老太太的老眼裡又湧上淚意,她把眼淚擦了繼續講述。
半年後,同為姐妹和妯娌的大小包氏先後懷孕,突遇南方平亂,老老太爺就讓大老太爺去打仗掙軍功。
等到她們快臨產的時候,老老太爺突然病危,大口大口地吐血。老魯老姨太太說怕有血光之災,讓大小包氏去府裡最偏僻的北湖院生產,那裡離老老太爺住的地方最遠。
大小包氏也怕因為自己生孩子剋死公爹,沒有任何猶豫去了那裡。那一天是六月初五,比大包氏的預產期提前了一旬,比小包氏的預產期提前兩旬半。
北湖院很小,還要住兩個接生婆和兩個府中懂接生的婆子、兩個孩子的乳孃、兩個廚娘,大小包氏就只各帶了一個自己的下人過去服侍。恰巧大包氏最信任的乳孃包嬤嬤得了病,她就帶著另一個婆子何嬤嬤去了。
六月初七一早,大包氏突然發作,折騰了一天,晚上戌時生下孩子。她剛看了一眼,就沉入夢中。
她昏睡到第二天下晌醒來,才聽說自己生了一個兒子,重五斤一兩。又聽說小包氏也於這天上午生下一個兒子,重六斤二兩。
是兒子她就高興。
她剛欣喜地把兒子抱過來看,何嬤嬤就悄聲告訴她,老老太爺死了,死的時辰正是她生孩子的時辰。
大包氏又嚇得昏死過去,醒來後就以淚洗面。她知道,這件事若傳出去,兒子就是不詳之人,這輩子都會背上剋死祖父的罪名。
一身縞素的老魯老姨太太過來看望她,把下人遣退後說道,“我倒有個好主意……”
然後,就意味深長地看著大包氏,似在等大包氏許以重利。
大包氏正一籌莫展。說道,“請姨太太指點迷津。若是有用,我贈你兩千兩白銀,這個府繼續由你管,我聽你的。”
老魯老姨太太搖搖頭,自嘲地說道,“我不傻,侯爺仙逝了,我一個老姨娘就是想繼續管,那些人能聽我的嗎?我知道,前些年我管這個府招了許多怨,那些吃過虧的人恨不得整死我和三爺。我倒無所謂,實在不行去找侯爺,一了百了。可我捨不得三爺受罪,還有那個剛剛見天日的奶娃娃。”
她的眼裡湧上淚來,用帕子捂著嘴哭了幾聲。看向大包氏,似下定了決心,說道,“兩千兩百銀我收下,還有兩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