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拿著香爐點上驅墳香,何會拿了一盞雁足紗燈放在石桌上。
丁香看出朱夫人很喜歡這個景緻。
她對朱夫人出身有幾種猜測,一個是是罪臣之後,一個是商家女,一個是高麗國人或扶桑國人。
她覺得第一種可能性最大。
若是商人女,實在想家了回去看看就是了,朱潛現在是朝廷命官又不是海匪。而且,商人家的女兒不會這麼排場和優雅,這是積年養成的。
若是外國,再如何景緻都不可能像這裡。
只有被滅了的罪臣之家,才只能懷念,不能回去。
回屋後,朱夫人把丁釗請來這裡。
對他和張氏說道,“我家老爺說,丁大人前程會越來越好,立春和立仁也會有出息,香香又這麼優秀,長大肯定要結門像樣的親事。我想把衛嬤嬤給香香,教養嬤嬤不敢說,但基本規矩和禮儀她還是清楚。”
丁釗上次去京城跟許多官員有過接觸,也知道京城貴女從小要被規範行為舉止。香香雖然長在鄉野,卻是最優秀的姑娘,將來必定要找個好後生相配,也的確應該有個懂禮儀的嬤嬤。
表哥表嫂給的人他放心。這個世界上,除自家幾人外,最希望香香好的,就是表哥一家了。
丁釗欣然接受。張氏聽丈夫的,丈夫同意她也同意。
衛嬤嬤三十幾歲,白皙清秀,過來給丁香磕了頭。
朱夫人說道,“香香將來有大造化,能跟這樣的主子,是你的福氣,將來讓她給你養老。”
還把衛嬤嬤的奴籍交給丁香。
朱潛當海匪的時候,主子奴才都沒有戶籍。被招安後,給從島上帶來的奴才辦了奴籍。
丁香之前聽說過,衛嬤嬤出生小富之家,新婚不久丈夫病死。婆家說她剋夫,把她休回孃家。孃家又逼她再嫁,她氣得跳海自盡。
被朱潛手下的人救上來後,她就一直跟在朱夫人身邊服侍,併發誓不再嫁人。她雖然不是宮中或是世家後院出來的,但跟在朱夫人身邊二十年,該學的都學到了。
丁香對衛嬤嬤的印象很好,賞了她裝銀錁子的荷包。暫時讓她跟綾兒和何會一個屋住,以後單獨安排屋子。
在鄉下,就不能再稱她為嬤嬤,而是衛嬸兒。
歇息的時候,朱夫人留丁香跟她一起睡。
“想你得緊,跟大伯孃親香親香。”
剛洗漱完,飛飛跑了進來。
孫與慕想留它跟自己一起住,飛飛驚恐地尖叫一嗓子,飛了。
綾兒和黑娃跟在後面追。
氣得孫與慕在後面罵,“你是鷹,又不是小娘子,至於那麼怕嗎?”
丁香聽了綾兒的學舌,好樂了一陣。
朱夫人睡在最外面,丁香睡中間,飛飛睡裡面。
第一次跟老鷹睡一個床,又見老鷹的小腦袋緊緊貼在丁香的身上,朱夫人樂了半天。
她覺得,若芳兒在,飛飛也會這麼喜歡她。
黑暗中,朱夫人伸手捏了捏丁香的耳垂,輕聲道,“又硬又厚……”
“我怕痛。”
“傻孩子,痛一點,這輩子就美了。長了這種耳垂,是你的福氣。我記得芳兒的耳垂又小又薄,像兩片肉皮兒。我當時還想著,扎耳洞都不帶疼的。唉。”
丁香不願意讓她想不開心的事,問道,“大伯孃,給朱大哥說媳婦了嗎?”
朱夫人輕嘆一聲,“我認識的人少,沒遇到合心意的姑娘。不過,你大伯父說看好了一個,只不過姑娘在京城。等到那件事成,不知姑娘是否會說親。”
丁香笑道,“我也給朱大哥看上一個,也不知到時候她是否說親。”
朱夫人大樂,“小人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