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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幾個男人又去外院議事。
宜昌大長公主府裡,眾人吃完接風宴又去陪大長公主說笑。
戌時,鄭少保帶著自家人回府,連鄭婷婷都跟回去了。
屋裡只剩下大長公主、鄭駙馬、鄭吉、何氏,氣氛立即尷尬起來。
鄭吉看看緊張得身子都有些發抖的何氏,目光轉去別處,又轉向她,和聲說道,“夜裡我要侍疾,你回去歇著吧。”
大長公主特別想說“我不用侍疾,你回去陪媳婦吧”,但到底沒敢說出口。她怕兒子像以前一樣住去外院,在家呆不了幾天就逃走。
老妻兒子都強勢,之前鄭老駙馬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兩人之間做和事佬。
大長公主都不敢讓兒子陪媳婦,鄭老駙馬更不敢說。對何氏說道,“你身體不好,回去歇著吧,明兒再來。”
永遠給不了
見丈夫終於看向自己,目光和聲音都如此溫柔,何氏的淚水湧上來。
這是之前沒有過的。
她覺得或許丈夫終於想通了,想重歸這個家,想跟自己過好後半生。還好江氏那天沒有留下吃飯,是自己造次了……
她不想離開他,鼓足勇氣說道,“我也留在這裡服侍婆婆。”
鄭吉強扯出的笑沒了,目光也冷峻起來。
鄭老駙馬說道,“他們母子多年未見,想說說體己話。有些事,來日方長。”
鄭吉的變臉已經讓何氏無地自容,“來日方長”幾個字更是讓何氏惱羞不已。她覺得屋裡的所有人都在笑話她,扭頭快步走了出去。
寒星閃爍,刺骨的寒風迎面襲來,一點沒讓她臉上的熱度退去。
那個狐狸精有什麼好,都死了那麼多年,還死死壓著她這個正妻。
江意惜的的面孔出現在那片星光中,越來越模糊,變成一個長滿青草的墳頭……
大長公主拉著鄭吉的手仔細看著。
印象中的兒子還是少年時候,戴著珠冠,穿著華服,白皙俊朗得如天上謫仙,高興時笑得燦爛,倔強時九頭牛都拉不回……
而眼前的兒子,面板呈麥色,眼角有了皺紋,唇角留著短鬚,目光沉沉,渾身散發著一股攝人氣息,令她這個母親都有些懼怕……
她的兒子,已經蓄鬚了!
大長公主緊緊握著兒子的手,不敢再把兒子往外推,央求道,“吉兒,留下吧。你不喜歡何氏,就各過各的。娘不會再強求了。”
看到老母親的頭髮已經大半灰白,眼裡含著淚,聲音透著懇求,不再有之前的強勢,鄭吉的心也軟了幾分。
他說道,“母親言重了,兒子不敢當。”頓了頓,又說道,“何氏沒有錯,都是我不好,這輩子註定我要辜負她。娘和爹對她好些,儘量讓她在家裡生活無憂。忠孝不能兩全,我年後還是要回去,那裡缺不了我。”
大長公主落下淚來。
鄭老駙馬覺得兒子願意在家呆這麼久,已是難得的進步,之前在家連五天都沒呆滿過。不能再像原來那樣把他逼急,要徐徐圖之。
他笑道,“宜昌,兒子在家陪你一個月,很好了。”
次日,鄭吉把禮物分派好就進宮面聖。
何氏託病沒去正堂侍疾,她再一次心死。之前在那裡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現在,自己礙眼了。
下人抬了一大箱子禮物進來,說是老爺送的。
何氏面無表情開啟箱子。
裡面琳琅滿目,有首飾、絲巾、擺件、絨毯、眉石,都充滿了異域風情。特別是兩錦盒波斯眉石,最得晉和朝女人喜歡,拿著銀子都沒處買。
鄭吉只要回家,送她的禮物都極其厚重。
他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