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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惜笑道,“吳伯辛苦了。”
請他坐下,又讓丫頭倒涼茶。
吳大伯坐在錦凳上,一口氣喝完一盅茶,說了幾句莊子裡的事後,就四下望望,欲言又止。
水香和水靈都自覺地退了下去,只有吳嬤嬤沒有退下。
吳大伯不耐煩地說道,“你這個老孃們,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我要跟姑奶奶稟報要事,你戳在這裡作甚?”
吳嬤嬤氣紅了臉。她覺得自己跟姑奶奶的關係比男人跟姑娘的關係近多了,他還要揹著自己。氣是氣,還是退了下去。
真正的身世
東側屋裡只剩下江意惜和吳大伯二人。
江意惜坐在炕上,靜靜望著吳大伯。見他很為難的樣子,江意惜又鬼使神差想到昨天秦嬤嬤極難受的表情。
吳大伯砸吧砸吧嘴,才前傾身子低聲說道,“大奶奶,老奴跟你說件事。”
“哦,你說。”
吳大伯說道,“以後,大奶奶跟宜昌大長公主府的鄭夫人要保持距離,也勸勸二舅爺。鄭夫人對你們不善。”
聽說與鄭夫人有關,江意惜詫異不已,“為什麼?”
吳大伯垂下眼皮說道,“昨天秦林他娘去了扈莊,說鄭夫人聽說姑太太姓扈後,專門問了姑太太的名子,說她們或許年少時相識。老太太說了姑太太閨名叫扈明雅後,鄭夫人眼裡冒了一下兇光,又馬上平復下來,說不是她認識的人。別人沒注意,秦林家的正好站在鄭夫人對面,看得真真的。她覺得,鄭夫人或許真的跟姑太太認識,關係還不睦。”
鄭夫人眼冒兇光?
江意惜想起鄭夫人那雙死水一樣的眸子,似乎昨天看自己時真的帶了一點情緒……
她問道,“我娘跟鄭夫人認識,還不睦?”
“這是奴才和秦林他娘猜的。”吳大伯抬起眼睛望著江意惜,滿眼關切地說,“大奶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防備一些總沒錯,以後少跟大長公主府的人來往,特別是鄭夫人。秦林他娘也會囑咐二舅爺,讓他少跟鄭公子接觸。”
江意惜思忖著問道,“你是我孃的奶哥哥,秦嬤嬤一直跟在我娘身邊,你們就一點沒聽說我娘跟鄭夫人有什麼事?”
吳大伯抖了抖嘴唇,說道,“老奴年少時一直跟著父親在莊子裡,姑太太的許多事都不知道。秦林他娘是十二歲去姑太太身邊服侍的,之前的事她也不知道。”
江意惜覺得吳大伯的眼神躲閃,表情也不自然。她又想起昨天秦嬤嬤極難看的臉色,現在想來,那種臉色可不止是心疼江洵被打傷,還有什麼大事不能言說。而且,秦嬤嬤看出鄭夫人不妥,為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而是捨近求遠跑去扈莊跟吳大伯去說?
她再次確認道,“吳伯,你跟我說實話,真的只是這樣?”
吳大伯看向江意惜,吞了吞口水說道,“只是這樣,老奴不敢撒謊,不敢對不起天上的姑太太。”
姑太太臨終前專門囑咐過秦林他娘萬不能把這事透露出去,也不許告訴姑娘。說二老爺對她和姑娘恩重如山,姑娘永遠是二老爺的親閨女。
再說,姑娘到底年輕了些,若知道鬧出來,私生女的身份就暴露了。不僅害了姑娘,更會讓已經仙逝的姑太太揹負罵名……
他和秦林他娘已經商量好,絕對不能說出去。若姑娘逼問,就把姑太太搬出來。
江意惜更加懷疑。還把扈氏搬出來發誓,這是有什麼大破天的事,怕自己追問囉?
扈氏溫柔良善,鄭夫人的性格也看似柔弱內向,“年少”時有事,就說明兩人歲數都小,再如何也不應該太交惡,除非上一輩有深仇大恨。若是上一輩的事,吳大伯和秦嬤嬤也不會這麼為難,咬死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