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兒破涕為笑,以為孃親和鄭祖父是在玩遊戲。大聲催促著,“祖祖,快,快,追……”
存存也笑得開心,“要追上了,孃親走快些……”
江意惜進了浮生居,徑直走向上房走去,鄭吉也跟了進去。
吳嬤嬤剛笑道,“大奶奶回來了。”
才看出江意惜臉色不好,又見鄭吉跟了進來。
江意惜把存存放下,對吳嬤嬤說道,“帶孩子出去,我同鄭將軍說幾句話。”
屋裡的幾個下人,只有吳嬤嬤知道江意惜同鄭吉的關係。
她抱過鄭吉懷裡的音兒,一手牽著存存,帶著幾個丫頭向外走。
已經顯懷的水靈站著沒動,她覺得只留下大奶奶和鄭將軍不合規矩。
吳嬤嬤皺眉低聲喝道,“出去。”
水靈看了一眼江意惜,只得跟出去。
江意惜走至窗前,背對著鄭吉說道,“鄭將軍,當初說好默默祝福,不見面,不相認。你這樣苦苦相逼,以後我連孩子都不會讓你見。”
語氣冰冷,如冬日寒冰。
鄭吉嘆了一口氣,說道,“惜惜,我只跟你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江意惜默然。
鄭吉上前兩步,與江意惜有三四步距離時,不敢再走。
金色陽光射入小窗,籠罩在光暈中的綠色背景曼妙多姿。
她已經長得這麼高了,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自己錯過了陪伴她的所有時光。希望能在自己活著的時候,多看看她,只多看一看。
鄭吉沉默片刻,說道,“惜惜,謝謝你,有存存和音兒相伴,這些天我過得非常愉快。可惜時光太短暫,我明天又要離京了。
“來錦園,原本想遠遠看你一眼,可剛剛情不自禁跟了過來……惜惜,我尊重你的堅持和選擇,不強求相認。比之江將軍,我差之千里,他比我更有資格擁有你娘和你。
“唉,回想這麼多年來,快樂的時光實在不多。打仗,練兵,忙不完的公務……難得一點閒暇時光,就是回憶年少時那驚鴻一瞥。卻苦澀多過歡愉,求而不得的遺憾折磨得我幾近瘋狂。恨上天不公,恨我年少輕狂……
“我痛苦半生,前年底終於知道,上天待我不薄,明雅給我留了一樣稀世珍寶,我還看到了。這樣寶貝太珍貴,我自知不配擁有,就像我不配擁有明雅一樣。
“時光如梭,你大了,嫁了人,當了母親。我也老了,長了許多白頭髮。惜惜,對我的怨就放下吧,心裡有怨,是折磨人的。
你就把我看成與江將軍歷經生死的上峰和袍兄,也可以把我看成辭墨的世交叔叔,不要太排斥我。我們保持距離,只要我偶爾能看看你,聽聽你的聲音,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