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夏離抄《女戒》,又聽夏離說了原因,笑道,「若下次大奶奶再碰上邱家那兩個女人,您大面上最好過得去,讓下人或是噹噹它們無禮即可。」
雖然葉風沒有明說,但她已猜到夏離同邱家的關係,完全理解夏離對老小齊氏的恨,但還是不贊同夏離自己無禮。
夏離不願意多做解釋,便沒言語。
巳時,和安的一個叫水靈的大丫頭來了,她手裡拿著個匣子,還帶了兩個針線房的一個婆子。
夏離忙起身讓座,尋影又親自端來一盅茶。
水靈謝過,先對趙嬤嬤笑道,「郡主有事,請嬤嬤去一趟正院。」
趙嬤嬤聽了,趕緊走了出去。
夏離猜測,應該是和安想從趙嬤嬤那裡瞭解自己過去的事,她不擔心趙嬤嬤會說對自己不利的話……
水靈又笑道,「我給大奶奶送月例來了。大奶奶的例錢每月二十兩銀子,每季四套衣裳,兩套脂粉。首飾定期添置……管事嬤嬤二兩銀子,大丫頭一兩銀子五吊錢,每季兩套衣裳……大夫人說,舅爺和表姑奶奶是客,在我們府住著,也要按主子的月例給。舅爺和表姑奶奶的月錢為十兩銀子,衣裳也是每季四套……」
又讓針線房的婆子給夏離、夏聚和從湘山來的幾個丫頭量尺寸。
夏離猜到葉府會給夏聚和夏二妮發月例,之前跟葉風商量過,她不想要。那天二夫人拿噹噹它們給自己掙餉銀掙賞賜說事,是不是覺得還沒分家,葉風不僅奉?、賞賜要全部充公,斬獲也應該全部充公。在這些人眼裡,夏離是個農女,繼父又是小武官,不應該有那麼多嫁妝。那些嫁妝,都是葉風給她充門面的。
自己的「窮親戚」住進來,還要跟著拿月例,不好。
葉風說,二夫人要那樣想也沒辦法。家裡的當家人,包括他娘和安郡主,都不是小氣的人。他們要給夏聚和夏二妮發月例,那是給夏離臉面,他們的好意不應該拒絕。
至於二夫人,人不錯,就是有些小氣。只要她不明說,不理她便是。若是明說了,也不要懼她,直接懟回去,或是讓長輩出面……
送走水草幾人不久,葉風領回來一個二十出頭歲的後生。後生穿著細布長袍,很緊張的樣子。
把下人都遣退後,那個後生一下跪了下去,說道,「大姑娘,您還活著,您進京了,您還嫁了個好人家,真好啊,嗚嗚嗚……」
他話沒說完,就泣不成聲,又哭著從懷裡掏出一摞紙呈上,說道,「這是先大奶奶讓我爺保留的她的嫁妝單子,我們搬了好多次家,什麼都沒了,可這些嫁妝單子還儲存著,終於能夠交到大姑娘手裡了。嗚嗚嗚……」
夏離愣在那裡,問道,「你是……」
葉風說道,「他是楊貴的孫子楊子興……」
楊貴夫婦是楊安安留在京郊的另一對心腹。當時,就是他們想辦法把小原主掉包抱出來交給夏氏,幾年後楊貴還曾經去過一趟小窪村,後來就音訊全無。
上年邱繼禮來見過夏離後,回去就遣人去京郊秘密查訪楊貴的訊息。還真在一個村子裡找到了楊家人,只不過楊貴已經死了多年了。
九年前,老邱齊氏不知怎麼知道楊家人是楊安安留下的人,派人找到他們。旁打側擊許久,沒獲得有用的資訊,就捏造罪名告發了他們,還把他們的五十畝地謀奪了過去。楊貴和兒子被判杖五十,坐五年牢。結果父子兩人只坐了半年,就都死在了牢裡。
他們一家一下沒了田地和房子,楊子興的母親和妹妹得病相繼去逝,楊老太還活著,只是攤在了床上。楊子興租了幾畝地種,養著癱子祖母。由於窮,他都二十多了還沒娶媳婦……
夏離哭了。為了夏離,這一家被整得家破人亡。
她接過那一摞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