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沙丘上,在韓宗錄離小狐狸幾步遠的時候,小狐狸就一下跳去沙丘的另一面,滾了下去。
他們沒有去注意小狐仙,而是看到那堆東西眼放光。是一堆水靈靈的包菜和綠油油的芹菜,新鮮的如才從地裡摘下一般。
旁邊還放了一個大桶一個小桶,一個白色大桶。白色大桶半透明,有些像玻璃,裡面裝了滿滿一桶水。大木桶也裝了一桶水,小木桶裝滿了紫虎膏和酒精、乾淨棉花、包紮傷口的布條,一大包散劑,紙包上寫著治風寒。
韓宗錄喜道,「將軍,仙姑和仙狐來給我們送菜蔬、藥和水了。」
說著,就拿起一個包菜大啃起來。啃了幾口沒好意思再啃,滿嘴菜渣地衝著謝明承嘿嘿傻笑,說道,「真甜,汁也多。」
原來怎麼不知道包菜這麼甜。
謝明承沖幾個還在啃菜計程車兵說,「放下,那是大傢伙的口糧。」
那幾人聽後,都笑著住了嘴。
眾人再往沙丘下看去,小仙狐已經沒有了蹤影。
謝明承抱拳朗聲說道,「謝某謝謝仙姑和仙狐的贈予。」
韓宗錄和另幾人也趕緊抱拳謝過。之後,這些人才把這些東西拿下去,每人分了一小把包菜或芹菜。
這點菜蔬就著大餅吃,香極了。
主將謝明承分的最多,四分之一個包菜,兩根芹菜。他已經有一旬半沒見過蔬菜了,咬了一口,真甜。
幾口啃完包菜,又把芹菜像吃大蔥那樣吃了。就著香味再啃幾口大餅,真香!
再給傷員重新洗傷口,換藥,包紮,衝散劑喝。這些傷員都覺得自己活不過去了,現在又有了希望,自是驚喜不已。由於藥充足,只要身上有傷的人都用了。
韓宗錄喜道,「我就說仙姑和狐仙是咱大梁的吧,一直幫著咱們。再看看藥,紫虎糕,酒精,就是我姐和封大伯弄出來的。還有這個字,也是大梁字。」
封景笑道,「回去問問我爹和師妹,看沒看到過仙姑去買藥。」
另一個人笑道,「高興傻了吧,仙姑去買藥肯定要變成人的模樣去,你爹和韓把總的姐姐即使看到也認不出來。」
除了幾個知情人,所有將士都不知道韓把總的姐姐和謝明承是什麼關係。
吃完處理完,眾人又一身幹勁地起身繼續行軍。
他們走得沒有聲音了,韓莞和翠翠才出了空間,她是出來找空水囊的。
沙漠中的夜晚是淒涼荒蕪的。漫天寒星烘托著一勾殘月,冰冷蕭瑟。滿目黃沙,望不到邊的連綿沙丘讓人絕望。西風呼嘯,捲起黃沙飛揚,像一下進入了寒冷的冬季,冷得韓莞一個顫慄,不自覺地把風衣裹得更緊。
三匹馬漫無目的在黃沙裡甩著尾巴,不出兩天,它們就會渴死在這裡。那幾十具屍體還裸露在星光下,韓宗瑞的屍體排在最外面。再過一些時候,黃沙就會把他們掩埋。
這些年輕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他們都有親人,親人還盼望著他們回家。再看看韓宗瑞,臉上還帶著稚氣,若他親爹不那麼壞,他此時還好好地生活在西關城裡……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徵人未還。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徵戰幾人回。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
韓莞想起了前世那些描寫古代戰爭的詩句。那些詩句豪邁、悲壯,傳揚了上千年。真正看到這種場面才知道有多麼殘酷,殘酷得讓人心碎,甚至心死。
韓莞非常難受,有種想大聲哭泣的衝動。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覺得若再不動身體就會變成殭屍,才開始在那些被遺棄的物件中找水囊。